他往後翻了幾頁,後面緊挨著的一頁同樣是藍色圓珠筆字跡,登記日期寫著:八月十四日。

越往後翻日期越靠近當下。

他又倒回來,往前翻,第六頁的日期是八月十三日和八月十二日。

再往前,則是八月十一日了。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記有紅山造紙廠的那頁紙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日期,八月十三日。

也就是說,那個記有紅山造紙廠的紙張,便是這張被撕下來的第七頁。

朱曉華把登記本倒轉朝向視窗後的工作人員,說:“這裡的紙少了一張。當時登記紅山造紙廠的便是這頁紙吧?”

工作人員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畢竟那麼久了。”

朱曉華看她一臉茫然的表情,似乎並不像裝的,他也有點迷惑了。

朱曉華又指著武直,說:“我今天來視窗取照片時,他還過來送相紙,問你要半個月前的相紙,六十塊錢。對不對?”

工作人員眼神微微動了動,但很快又鎮定下來,轉而看向被警官押解著的中年男子武直。

武直忽然叫冤,說:“你血口噴人,我們從來沒有交易。他們也沒有欠我紅山工廠六十塊錢。”

工作人員嘴角微動,仍強行保持著一臉的淡然。

武直又再次重審:“他們絕不欠我錢。”

朱曉華怒了,這兩人明顯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過,既然雙方都不承認,他也不能強行逼供讓兩人承認。

武直和工作人員的態度,讓朱曉華更加堅信,這裡面有事,而且事情可能不簡單。

那警官也湊過來,瞧了瞧登記本,說:“這裡好像確實被人撕掉了。還能找回來嗎?”

工作人員說:“我們這裡辦業務、拍照、租相機、沖洗照片的遊客來來往往,不知道被誰撕掉的。恐怕很難找回來了。我們還正在追查。”

警官皺起了眉頭,職業習慣告訴他,這絕對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所為。

朱曉華見證據已經丟失,他只好將計就計,暫時作罷。

朱曉華說:“這樣的話,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他們早晨說的不是這件事。”

工作人員、武直眼前都是突然一亮。

這種突然意外的驚訝,是掩飾不住的。

朱曉華和警官看得明明白白。

兩人知道,工作人員和武直隱瞞了什麼。

可是,眼前的武直打死也不承認,而且有意在隱瞞,他們暫時也沒辦法。

朱曉華把登記本遞還給工作人員,而後對警官說:“抱歉,我一時記岔,給你們的工作添麻煩了。”

朱曉華決定從長計議。

畢竟,現在弟弟、妹妹已經回來了,其他的事,對他來說已經沒那麼急迫。

他明白,想借這件事扳倒舅舅黃仁,幾乎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