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何德何能,敢受西北王如此大禮?”

幾個甲士攙扶之下,徐文紀的聲音蒼老,卻仍是十分有力:

“聽聞暗中有人要設伏絞殺於你,你不去防備,怎有閒心來此塞外?”

闊別多年,再見楊獄,徐文紀的心頭不由得湧現幾分複雜來。

於個人而言,眼前的小子,曾是他最為看重的幾人之一,其人桀驁卻不暴戾,心有所求,卻又傲上憫下,實是像極了少年時的自己,一度起過收徒之念。

可他偏偏數次背離朝廷,最終甚至高舉反旗,成為大明天下第一尊反王.....

他的話裡有話,楊獄也不在意,微微躬身,不見如何動作,已是搭上他的手臂:

“此處風大,先進屋吧。”

“放開......”

徐文紀勃然大怒,但不及駁斥,已身不由己的進了前廳。

在場雖有數百人在側,竟是沒有一人來得及阻止,甚至於,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只有魏正先隨之前踱,也行至大廳之中。

“你小子,太也放肆了!放開,放開老夫......”

廳內,徐文紀大發雷霆,不住甩著手臂,卻又哪裡掙的脫?

只得任由楊獄在他身前身後不住拍打著。

最初,他還想駁斥,但後來,雄渾的真氣渡入,整個人身軀都不由一震,渾身汗氣蒸騰,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咔嚓~

一枚玉佩裂開,在楊獄掌心化作齏粉,他也適時收手,臉上微有幾分汗意。

“您老這積年老傷,著實有幾分棘手,即便好了,日後也得多做療養,不能再這般勞累了。”

楊獄囑咐著,後半句,卻是對黃四象所說,後者苦笑連連,這哪裡是他說了算的?

“你......”

徐文紀很有些話想說,但他渾身潤軟綿綿,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已是扛不住湧來的睡意,昏沉沉睡了過去。

“老大人面前,也只有你有這膽子了......”

黃四象苦笑著上前接過,小心的將他送去廳後。

“聽聞你隻身前去大衍山,將那老妖婆連同憐生教,一併給挑殺了?”

這時,林啟天才忍不住開口:

“當年王爺數次前去都無功而返,你,你,你修至哪一步了?”

這個疑問,自他聽說了大衍山之戰,就壓在了心裡。

他跟隨張玄霸多年,曾親歷過伐山破廟之戰,見證過趙王橫掃大衍山,也見到他無功而返,隻字不提山中事。

比之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更知曉大衍山中那老妖婆的可怖。

“林老這麼多問題,要楊某回答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