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齊長法都在為他介紹著這些年他在西北打造的造物。

改良的霹靂雷火彈、神臂弩、國光鏡、新制甲冑等等之外,最多的,就是甲車。

「這甲車,以鐵為骨,以木為輔,核心是雲泥道長刻在玄鐵上的‘蓄力符’,此符無其他用處,只有蓄力之途,經由齊某改良,可以儲存血氣,用以推動甲車……」

齊長法不是個健談的人,但說起這個,就滔滔不絕,興趣盎然。

甲車,楊獄很熟悉,也不甚驚訝,這些年,西北道城附近,馳道修建就沒有停止過,以工代賑的核心,就是它。

拉著楊獄,齊長法興致很高:「武者操持甲車,多少還是有些不便,若普通人都可駕馭,那才是功德無量。

「話是如此,但,沒有必要。」

誰料,楊獄聽著,卻不由得搖頭:

「自古而今,都有俠以武犯禁之說,何也?不外乎是習武之人,所能做的行當極少,武館、鏢局、從軍、護院,之外,還有什麼?

沒有用武之地,才會生亂,畢竟,沒有哪個武者,是因為餓才生亂……」

「啊?」

齊長法一怔,這倒是他從未想過的範疇:

「王爺的意思是刻意將操縱甲車,留給武者?」

「這是王師兄的建議,當然,也還只是建議。」

楊獄隨口回應。

這些年,王牧之從未來過西北道城,但他的書信,足可塞滿十間小院。

不過,並不是什麼建議他都會採納。

「也不是不成……」

雖然有些遺憾,但齊長法還是點了點頭,在朝廷那些年,他早學會了怎麼應付上頭的差事。

如果真個不懂變通,他也當不了那麼多年的天工院主

他並不喜歡這樣,但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他願意低頭。

齊長法的小院,各種雜物堆的滿滿當當,屋內,卻是一塵不染的整潔。

一塊塊通體暗紅帶黑,四四方方,厚重如鐵錠般的物什,整整齊齊,好似書架也似擺滿了整間房。

「這些,都是‘天台’?」

楊獄微微挑眉,旋即察覺不對:

「這些,只是外殼……」

「王爺好眼力。」

齊長法點頭,不無惋惜:

「生老母急急如意法令’,沒有那法令,就無法自主吸納靈機,否則,齊某也再要回來了……」

「可惜,那法令乃是老妖婆親手打造,其他人,沒有這種能力觸控著那一塊塊的‘天合’,楊獄也不無惋惜。」

「不過,近幾年,王府之內的靈羆越來越濃郁,以那一臺天合為引,這些天合,也勉強可用……」

說話間,齊長法隨手拿了一塊遞給楊獄,自己也拿了一塊。

而他的聲音,也正從楊獄手中那一塊中傳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