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微緊,捏在其中的映身就沒入了體內,楊獄臉色越發蒼白了幾分。

捨身印無法根除的三年裡,他有過諸般預想,用以應對可能到來的敵人。

是無暇他顧,還是另有圖謀?

亦或者……

“噗通!”

沉悶的落地聲,打破了楊獄的思量。

髮絲半黑半白,面容半枯半榮,雲泥道人行至王輦之前,隨手將所提之人丟落在地:

“伱這王府好似篩子,差點被人摸進秘庫,也無人阻攔……”

冷硬的聲音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不等回應,這老道已轉身離去。

最初被擒的雲泥道人,是寧死不降,他的改變,從楊獄自定陽城歸來開始。

符水觀歷代都以封禁大衍山為己任,這最初是張元燭的死命,後來,卻是彼此之前的血海深仇。

因而,縱然其態度仍然冷硬,可也已經開始改變,至少換做三年前,他絕不會理會有人潛進王府。

“楊,楊賊!”

被符光束縛,爛泥也似癱軟在地的張柏眼神怨毒而絕望:

“你怎麼就不死?!”

“西北張氏?”

心念一轉,楊獄已知曉了此人的來歷與來意。

這張柏,他之前的確未在意。

時至如今,宗師於他而言,雖不能說無足輕重,可也造不成什麼威脅了。

自然,不會時刻盯著。

生死簿固然可以覆蓋整個西北道的億萬軍民,但他畢竟不可能無時無刻的監察著億萬人的動向。

“唉。”

一聲嘆息,程一元自人群中走出,在一眾人忌憚的眼神中,抱拳躬身:

“王爺將此人交給老夫,必會給王爺一個滿意的交代。”

“不必了。”

也不看他,楊獄微微抬手,已有禁軍上前將其拿下:

“我西北道自有法度,就不必外人給我什麼交代……”

程一元眸光微眯,卻還是後退一步,讓開了道路。

轟!

轟!

正午之時,王府之內禮炮齊鳴,大片的煙花綻放開來,縱在白日之中也顯得十分之熾烈。

其覆蓋也是極大,整座道城,無論身在何處,都可看到。

……

“尋常材料,到底差了些意思……”

前院的喧囂,絲毫沒有影響到後院的齊長法,這位身具‘神工’的前朝廷天工院主,摸著下巴在思忖。

足可覆蓋全城的禮炮,就出自他的手筆,這是他以最為簡單的材料,造出來的。

威力足可與雷火彈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