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獄皺眉,就見得灰衣老僧輕抬手擦去佛像上的塵土,輕聲道:

“位階不可以,神通卻可以……”

“法寶,或許也可以!”

“神通法寶……”

楊獄眸光微凝:

“恕晚輩愚鈍,不知前輩提及此事,與進出幻境有何關係?還是說,那陸沉,有此類神通與法寶?”

“大差不差,大差不差。”

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達摩仍在清理佛像附近的塵土,小心翼翼到連螞蟻、飛蛾都輕拿輕放:

“當年,老衲坐化之前,曾於冥冥之中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梵音在邀請老衲,雖未見其人,但老衲確信,其人必是陸沉!”

“他,也未死?”

楊獄眼皮一跳。

“也?哦,你說的是大衍山中的那位女施主?果然,他們所得造化驚人,兩千年後,也未坐化……”

達摩有些動容,卻也不如何驚訝,見戒色有些茫然,隨口解釋了幾句。

“有人,活了三千多年?”

戒色瞠目、駭然。

三千年,何其之漫長?

不說個人,縱然是王朝,也要更迭多次,百代傳承的世家,至多也不過追溯到兩千年。

一個人,能活如此之久?

還是說……

“長生不死?!他們,他們已成仙佛了嗎?!”

“什麼仙佛,不過是個靠吃人活下來的老妖怪!”

提及那老妖婆,楊獄的面色都不由一沉,忙問起達摩,有關這老妖婆的事。

老僧知無不言,但所說也很有限,與他在邋遢道人、張玄霸處所得無甚區別。

“靈炁如水,人如魚兒,潮汐未起,強自活下來,不過如泥地之魚,頗多痛苦。”

達摩嘆了口氣:

“是故,老衲倒也知曉些延壽存身之法,可那又何必呢?小和尚如朝陽東昇,老和尚如垂暮夕陽,夕陽落,朝陽升,此是生滅之道,何必奪人光輝呢?”

說話間,老僧直起身,掃過身側的兩個後生人:

“老衲讀儒家經典很少,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卻很喜歡。只是,不是誰人,都喜歡的……”

“祖師,您的意思是……”

戒色心頭一顫。

“前輩的意思是,答應那梵音邀請之人,或許不少……”

楊獄眉頭擰起。

自秦末至明末,武聖固然不多,可神通主卻有不少……

“老衲如何得知?”

達摩搖搖頭,結束了這個話題。

突然,他伸出手,將那佛像自廟中取出,遞給楊獄:

“此次老衲於你頗多利用,這佛像,權當聊表心意了……”

楊獄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