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皆是一驚,就見得那位不修邊幅的齊長法,一隻手攙著瘦弱的幾乎脫了形的龍淵老王,慢慢踱步而來。

“爺爺!(老頭子)!”

“大兄!”

屋內三人皆是驚喜莫名,匆匆上前,或笑或哭。

與之前半睡不醒不同,自龍淵奪位之後,龍淵老王幾乎再未睜過眼,此刻見他醒轉,三人皆眼眶泛紅。

“齊院主,不知我家大兄…”

“沉痾痼疾,難以痊癒。龍淵王的傷勢,早非是‘指地成鋼’這門神通了,多年的虧空,已傷及根本…”

齊長法微微搖頭,也不懂安慰,直:

“即便煉製出傳說中的‘天元大丹’,也只有三分把握可活,九成七要死……”

一句話,徹底將屋內剛自升起的喜悅打滅,幾人只覺遍體冰涼,老夫人更是隻覺眼前一黑,幾乎暈厥。

“怎麼會?!”

裕鳳仙含淚抓向齊長法,要問個明白,卻被那瘦到幾無皮包骨的手掌攔住。

“小鳳仙,要懂禮數。”

老人的話,虛弱無力,裕鳳仙卻再忍不住淚水下流:“爺爺……”

“莫哭,莫哭。”

老人微笑著為孫女擦去淚水,輕聲安慰:

“人的命,天註定。能苟活這些年,看著你長大,爺爺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的氣息微弱,好似風中殘燭,握著老伴的手,他緩緩走向屋內,並吩咐張文安取來‘卷宗總覽’。

“大兄,您的身子…”

張文安老淚縱橫,卻也不敢違拗,只得快步離開,去取。

“赤血道人的指地成鋼,著實非同小可。老王爺的體內,幾已無甚血肉,本源枯竭。”

齊長法嘆了口氣,有些不捨,卻還是很乾脆的將‘憐生老母急急如律令’放在桌案上:

“無功不受祿。”

“院主遠道而來,心意何其重,這麼一枚牌子,又算得什麼?”

老夫人淚痕未乾,卻也開口回答,不想讓龍淵老王多耗費心力。

其二,也著實是因為遠來不易。

自神都到龍淵,路程何其之遠,齊長法來的如此快,必然是日夜兼程……

齊長法有些意動,卻還是搖頭。

“齊兄收下就是。”

老人也勸了一句:

“此物或許珍貴,可老夫將死之身,卻也用之不上。”

“如此……”

齊長法思忖著,還是收下令牌,但也不願平白受人恩惠,就道:

“齊某多年不曾出過門,此番出來,方知行路難。如此,齊某便贈一‘甲車’於諸位…”

說話間,也不等幾人回答,已轉身離去。

“鳳仙,去送送院主。”

老人吩咐了一句,打發孫女出去,手捧文書的張文安,也自匆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