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那哪裡是過江猛龍?

分明是催命的鬼神!

能夠斃殺夢含光的狂人,哪裡是他們能招攬的?!

“禍事,禍事啊!”

平三心中發緊,暗恨自己出行匆忙,沒有帶一隻翎鷹,以至於無法傳訊回去。

唳!

突然,他的耳畔傳來一聲高亢的鷹啼。

猛然抬頭,只見雪夜之中,一隻蒼鷹從天而落,鷹背之上,似有一雙火炬在熊熊燃燒著。

遙隔數百上千丈,他都只覺大恐怖撲面而來,以至於勃然色變,再沒了之前的半分從容。

“饒命!”

……

……

吱扭~

柴房門被緩緩推開。

屋內已是很冷,可推門而出的瞬間,方阿大還是被凍的一哆嗦,僅存的睡意被一下吹滅。

此時,天不過蒙蒙亮,城中尚無幾縷炊煙,入目所及,一片白茫茫,昨夜的大雪,沒凍死自己,可真是萬幸。

“不知道阿孃身體好些了沒有……”

方阿大神情木訥,心中一片麻木。

匪過如梳,兵過如蓖,官過如剃,過去的數年之間,兗州境內的所有百姓,無不對這句話有了切身之痛。

短短數年而已,方阿大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從家底殷實的小富戶,變成了需要賣身為奴,才堪堪湊夠老孃藥錢的破落戶。

父兄皆死在戰亂之中,姐妹……

“唉!”

將深深的嘆息聲壓下,攥住冰冷的柴刀,方阿大就要去劈柴,突的,他只覺腳下觸感不對,厚實的積雪下,一片梆硬。

“有人?!”

方阿大一個激靈,慌忙後退,就見得一個人影從雪地裡坐了起來,積雪‘嘩嘩’掉了一地,露出滿身的血汙與傷痕。

“嘶!”

方阿大倒吸一口涼氣。

這樣的苦寒之天,這人身受重傷居然在外面躺了一夜還沒死?

“有酒肉嗎?”

那人問。

“沒,沒有……”

方阿大連忙搖頭,他一年多了,可連一塊肉都沒吃到過了。

“飯菜呢?”

那人又問。

“我……”谷勛

方阿大吶吶不語,這都沒有到飯點,他哪裡有什麼飯,至於菜,哪家的下人有菜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