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道城之前,他心中視為最大障礙的,是王牧之,哪怕深知判官道果極為兇險,可張靈峰到底年歲太淺,他並不如何放在心上。

哪怕發現他不知怎麼打破玄關,晉位大宗師,也是一樣。

直到龍淵河上見識到了他的道術……

這讓他悚然。

不止是他的道術神詭,更是驚疑於其道術的來歷。

龍淵王府中,有著極多的武功秘籍、道術手冊,然而,道術不是武功,想要修習道術,必須要有‘神種傳承’。

而據他所知,張靈峰八歲之後,就鮮少能出府,之後長達二十年裡,都被禁足在府中。

他沒有可能拜師,也沒有渠道去接觸如此多的上等道術。

是誰,傳了他如此多的道術?!

“大宗師級神箭手,天下罕見,你不死,我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張靈峰一正衣冠,拍打著袖袍上並不存在的土灰,淡淡道:

“一具木人十年功,但能將你引出來,也算不虧。”

天下武者繁多,數不勝數,可千人之中未見得有一人精擅箭術,遑論以箭術成就大宗師了。

戰陣先登,斬將奪旗,林啟天不如魏正先、方徵豪,可其一弓在手,就足以讓任何大宗師如芒在背。

“看來,被禁足的那些年,你並不如表現出來的安分。是誰在為你做事,王牧之嗎?”

魏正先到提畫戟,環顧四周。

霧氣朦朧之中,他的感知都遲鈍了許多,但仍是一眼鎖定了踏步而出的餘景。

餘景不語,看著張靈峰,眼神冷淡,不無忌憚:

“你將法壇,布在了道城之中?”

“嗯?!”

聽得餘景這句話,魏正先、林啟天心頭皆是一震,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道城所在。

這一看,果然發現了異樣。

這被風吹來的霧氣,其源頭果真來自於龍淵道城!

“以城為壇?!”

平原內外,所有人的心頭皆是一震。

道術的施展,不同於武功,是必須要以法壇溝通前人遺留下來的‘神種傳承’的。

只是,以城池作為法壇,卻還是聞所未聞。

“法壇?”

略顯驚異的瞧了一眼餘景,張靈峰幽幽一笑:

“不,這是我的‘道場’!”

道場?!

聞聽此,平原內外都有些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