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是道果,我是我。”

祁罡重新披上斗篷,言簡意賅:

“若吾心亂,不過一死而已!”

“這才是吾輩習武之人該有的心性。”

魏正先撫掌而嘆。

餘涼心中也升起敬意,不是誰都能抵禦道果的誘惑的。

古往今來,幾多帝王將相都為之沉迷,不顧天下民生,祁罡此言,足可見其心性了。

只是……

簡單的交談之後,丘斬魚道明來意,取出徐文紀留下的手書:

“大將軍,我等此來,是要請您出關,共赴龍淵,正法紀,除奸佞!”

“共赴龍淵……”

魏正先未接手書,對於兩人的來意,他心知肚明,只是,他心中仍有猶豫。

他駐守邊關多年,哪怕再無心官場,對於朝廷局勢也不是一無所知。

大明分封九王以駐九道二十七州,其根本原因,是疆域過大,無法高度集權。

哪怕是在立國之初,太祖張元燭在世之時,諸王都有著高度的自主權,遑論現在了。

朝廷未必真會在意龍淵王的繼承者是誰,只要他姓張。

“丘兄、祁兄。大將軍也是有心無力……”

還是餘涼開口,道出魏正先的難處。

“魏某少年從軍,近七十年裡不知多少次遭逢厄難,若無諸位同袍捨命相救,實無今日的魏正先。”

他緩緩起身,負手踱步,語氣中帶著回憶:

“我曾在他們墓前立誓,魏某一日不死,就要護他們子孫周全。龍淵風波太惡,青州軍,承受不住……”

“若為青州軍,大將軍才更不能置身事外!”

丘斬魚沉聲道:

“那張靈峰囚母欺侄,絕非良主。若任由他繼承王位,他日境況,只怕不如現在!”

“大離、天狼王庭不滅,邊軍就仍會存在。張靈峰縱坐上王位,也不會擅動我青州軍。”

魏正先搖頭:

“我在,則青州軍,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邊關不定,邊軍就不會被徹底裁撤,可邊軍不可撤,不意味著他不可動。

他很清楚知道這一點,故而,這些年,他始終低調,不給任何人針對他的把柄。

“大將軍,不妨看一眼徐老大人的手書。”

祁罡開口,聲音沙啞。

同在青州多年,他對於這位邊關大將自然知之甚詳,這位勇猛了半生的老將軍,近些年實在被壓的沒了鋒芒。

看著遞到面前的信筏,上面熟悉的字型,魏正先沉默了一瞬,才道:

“餘先生,你代我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