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妙!”

張靈峰撫掌而笑,他開口,則連高臺上端著醒木的說書先生也都止住話頭,躬身等候。

“妙在何處?”

年儒生略有不解。

“妙就妙在這林教頭的變化!火燒山神廟,鄉人去救火,其人胡言誆騙,已非之前的老實本分。

後又搶奪鄉人的酒水,醉倒路旁,卻哪裡有半分循規蹈矩?”

張靈峰頷首讚許:

“好就好在前後比對,妙就妙在心性大變!”

“原來如此。”

那儒生這才作恍然狀。

“能編出如此話本,你這說書先生,倒也有幾分意思。”

張靈峰問其姓名。

“李,李二一。”

老李額頭見汗,手心濡溼。

此番入城真真流年不利,王景奇有傷在身,逃無可逃,當場被砍下頭顱掛在城牆上,自己見勢不妙,卻也還是被下了大獄。

若非這世子不知從何處知曉自己,此番只怕都要死在大獄裡。

可即便如此,他對這位世子也懼怕到了骨子裡……

“以後就留在府中吧。”

張靈峰喝了口茶水,已有人將李二一帶下去。

“世子……”

這時,有下人匆匆而來,張靈峰接過信筏,卻也不拆開,而是看向身側自始至終不發一言的老婦人。

眼見母子倆似有話說,一眾人默契的全部退出後院,卻皆是嚴陣以待。

數月裡,二世子至少遭受了數十次刺殺,其中甚至包括一位宗師,龍淵衛數位副統領,沒有人敢大意。

哪怕世子本身就有著鬼神莫測的道術。

“您在想什麼?”

張靈峰手捏信筏,語氣冷淡:“您是不是還想著暴起殺我?”

“老二,其實你隨我,性子軟弱,比不得你三弟偏執,也比不過你大哥殺伐果斷,甚至於比之鳳仙,也失之純粹……”

老婦人緩緩開口,面無表情:

“你不是個很得人心的,老身好奇,你是憑藉什麼說服的王牧之,讓他冒天下之大不韙,插手王位更迭。”

“得不得人心,其實不重要。人心微妙難以掌控,我無那心,也沒那意思。利益二字,某些時候,足夠了。

至於軟弱……”

張靈峰漫不經心的甩開信筏,眉頭頓時皺了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