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首刀,楊獄!”

人的名, 樹的影。

隨著一樁樁大事的流傳,斬首刀之名早已不止侷限於青州了,雲白二州乃至於龍淵道中也是赫赫有名。

這頭赤眸白鶴也隨之為眾人所知。

眼前這白鶴俯衝而下, 一干龍淵衛越發警戒,為首幾人的手心都是一片濡溼。

呼呼~

勁風呼嘯, 吹卷道上的草與灰。

黑袍罩體,不見五官,正是經由鎮邪印降臨意志於活死人身上的楊獄,望著林前的一干人,他眉頭微微皺起。

那綠衣少女他見過那麼兩次,她是裕鳳仙的侍女,而那些黑衣刀客, 明顯是龍淵衛。

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龍淵衛的人敢追殺郡主的侍女?

只有……

“閣下……”

見非是想象中的那位,龍淵衛的幾人皆鬆了口氣, 那校尉也恢復了冷靜, 卻也不敢放鬆警惕,遠遠發話。

楊獄卻未理他, 看向那綠衣侍女:

“發生了什麼事?”

‘郡馬爺?’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 綠衣少女放鬆了戒備,神情苦澀道:

“張靈峰暴起發難,囚禁了老夫人,欲自立為王……我攔不住小姐,小姐丟下我,要我隱姓埋名,可,可……”

龍淵道奪嫡嗎?

楊獄心下了然,事實上,他也並不意外,不止是他,龍淵道的明眼人都能料到這個結果,只是……

“老王爺,薨了?”

綠衣少女搖頭。

“沒有?”

楊獄心中微震。

父死之後,叔與侄爭位,這在大明乃至於歷朝歷代的王侯之家都屢見不鮮,可老父未死,就敢發動的,古今寥寥。

所有人都以為那張靈峰會等到老王爺薨後才會發難。

卻沒想到,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以下克上,囚母、囚侄、凌父……

這是當張氏諸王,宗室都死了?

還是說,其背後還另有依仗?

心中思量間,楊獄望向裡許外進退維谷的龍淵衛刀客,能被派來追殺一個侍女的,自然沒可能是什麼大高手。

事實上,這校尉比之當年所見的週四離還要差一籌不止,不說自己,活死人一隻手足以碾殺了。

“在下龍淵衛,火字營許一停,閣下是?”

感受著冰冷刺骨的目光,那校尉心頭一寒,卻沒想到,這個情報中一筆帶過的黑衣僕從,氣勢也如此冷冽強大。

“我等奉龍淵王令擒拿此獠,閣下若要插手,需得考慮後果!”

一個黑衣刀客沉聲說著,話未說完,已被許一停一巴掌抽翻在地,他心如擂鼓,額頭見汗:

“手下人不懂規矩,閣下勿怪……”

許一停恨不得反身將那混賬屬下錘殺了,這不是逼著人家動手?

自己等人栽了,即便王府震怒發兵圍剿,他們還能死而復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