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這遭回來,嚇壞了不少人。”

秦姒眉眼半彎:

“你瞧那幾個探子,腿腳都軟了。”

“那位就不怕我。”

楊獄笑著看向春風樓,屋簷上,趙坤面沉如水。

秦姒輕笑不言。

兩人行至春風樓中,趙坤不想進來,李二一卻是聞訊而來,拉著顫顫巍巍的掌櫃的,要了些酒菜。

掌櫃的連同一干夥計都是臉色煞白,這位可不止是武功高強,還是會凌遲的主……

天可憐見,昨日夜裡,他們足足做了一夜的噩夢,此時再見楊獄,屁股蛋子都在打哆嗦。

酒菜還沒上來,丘斬魚已然匆匆趕到。

上得樓來,話還未說,就是深深一躬,袖袍垂地。

“丘大人何必……”

楊獄微微搖頭。

“丘某慚愧,一大把年紀,卻沒了膽氣……”

丘斬魚伸手倒了一碗酒,雙手敬上:

“在我心中,全體錦衣衛心中,楊兄弟永遠是錦衣衛。無論來日如何,錦衣衛都斷不會有一人為難你!”

“丘大人客氣了。”

楊獄雙手接過酒碗,一飲而盡。

“聶文洞之死,龍淵道、朝廷都必會震動,或許就會有高手前來為難……”

丘斬魚神色肅然,伸手自懷中取出一卷墨跡未乾的卷宗來:

“這是丘某手書的一份隨筆,記錄著龍淵道、朝廷可能會派下來的高手,楊兄弟看看,或許有用。”

“丘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卷宗,你還是收回吧。”

楊獄沒有接這卷宗。

這是犯忌諱的。

他問六扇門要有關於憐生教的情報,他們還可推辭說自己威逼,且情報並無損朝廷,甚至樂見其成。

但丘斬魚主動送上有關高手的名錄與情報,就不一樣了。

“寫都寫下來了,怎麼收的回去?”

丘斬魚笑著拱手,轉身離去。

待他離去,掌櫃的才將酒菜送上來,一放下就匆匆離開,只覺心頭陣陣發虛。

這還是八層,要是九層……

“這位丘大人,倒是性情中人。”

秦姒為三人斟酒,又喚了窗外偷聽的趙坤一句,但後者卻是縮了縮頭,沒進來。

這兩人乘著白鶴飛來飛去,自己卻苦哈哈的奔波了兩天才跑回來,土吃了個飽,哪還有心情喝酒。

“楊小子,你太莽撞了,現在如何是好?你的通緝令只怕很快就傳遍青州了……”

幾杯酒下肚,已從半年流民生涯中恢復過來的李二一扼腕嘆息,連連搖頭,十分遺憾與可惜。

他親眼目睹了聶文洞之死,當時就曾想過阻攔,但見楊獄態度堅決也只能作罷,可心中著實可惜。

藉著酒勁,就有些忍不住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