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不知恥!”

丘斬魚臉色鐵青,握的刀柄‘咔咔’響,恨不得出手力劈了這條老狗。

可他無法出手,一道強大的氣息已然鎖定了他,是那老和尚。

“畫很好,可還不夠好。”

徐文紀神色漠然,他似在端詳畫卷,又似在打量聶文洞,淡淡道:

“可惜,從頭到尾,老夫只瞧見了兩個字。”

“哦?”

聶文洞眼皮一顫:“請文紀兄指點。”

“你不負當年才子之名,此畫足可稱上品,可老夫看在眼中,卻只有‘虛偽’二字。”

徐文紀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語氣也不留情面。

“哈哈哈!”

聶文洞撫掌而笑,雖無人響應,卻還是笑了好一會,方才道:

“說虛偽,這天下朝臣,袞袞諸公,又有哪一個,不虛偽?秦飛白?武運龍?單丘?李紀?”

“還是你自己?”

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冷漠。

“朝堂如戰場,千萬人爭渡,都要搏一世富貴,入此局中。哪有什麼善、良、直、清、白?”

話音迴盪,全場皆寂。

丘斬魚冷眼相望,殺意四溢,圓覺雙手合十,輕誦佛號,楊玄英把玩著一把摺扇,笑意不減。

“廢話說完了嗎?”

徐文紀不為所動,待得話音落地,方才道:

“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

聶文洞挑眉,旋即冷笑:

“徐大人,本官一州之主,朝之重臣,封疆大吏,即便有錯要處置,也得上稟朝廷,經由六部三司裁定,再上報陛下,經由朝會方可定奪吧?”

“不錯。”

楊玄英贊同點頭:

“老大人身份貴重,可事關朝廷重臣,即便是您,也不能想抓就抓吧?”

“王牧之真是出息了,養的狗也敢衝老夫吠叫!”

徐文紀冷眼掃過。

楊玄英頓時面色鐵青起來:

“老大人,你說話未免太過傷人了。”

“莫說是你,王牧之在此,也不敢如此與老夫說話!”

徐文紀冷哼一聲,一抬手,丘斬魚已將懷中的卷宗整個拋了過去:

“本官證據在手,拿下你,再彙報,也不遲。”

“強佔田畝、逼良為娼、買兇殺人、賣官殺官、放縱疫情、勾結憐生教、煉製血丹……”

聶文洞接過卷宗,隨意掃了兩眼,就自唸叨了起來,最後,不由的感嘆道:

“看來聶某著實得罪了你,隨意編篡羅織的這些罪名,真讓人觸目驚心。這要是真的,聶某真該當場自殺以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