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覺眸光一動,認出此人,心中頓時就有些驚覺。

非是針對來人,而是聶文洞。

楊玄英這人,在龍淵道名頭不大,無家世背景,也無一官半職,但他卻有個讓人不容忽視的身份。

他是王府的客卿。

準確說,是陪世子讀書的門客。

“好一副夜間除寇殺伐圖。”

楊玄英微微一讚,迴轉身來,微微一笑。

其人高冠博帶,面如冠玉,一襲青衫映襯下端是俊逸出群,這一笑更是為其平添三分顏色,如如君山微醉,美玉半醺。

任誰看到,都不得不道一聲美男子。

“微末手段,楊先生謬讚。”

聶文洞回以微笑,請二人落座。

“大師有禮。”

楊玄英笑著見了一禮,方才落座。

幾人寒暄幾句,還是聶文洞率先開口,直入正題:

“楊先生此番,是一人前來嗎?”

“一人來,莫非不夠?”

楊玄英反問一句,見聶文洞不言,又是一笑:

“使者嘛,難免要慢一些,不比楊某孑然一身來得快,算算時間,估摸還要一二十天,莫非聶大人急於這幾天?”

“這倒不至於。”

聶文洞啞然,一抬手,自有下人端著好酒上前,為兩人斟酒。

“聶大人的選擇,很明智。世子很喜歡,也很擔憂,而且,聶大人能點名讓楊某來,也是有心了。”

楊玄英微微一嗅,滿意的點點頭:

“我一路來,見德陽府甚是荒涼,還擔心喝不到一杯好酒,聶大人有心了。”

“青州雖然遭災,卻又哪裡缺先生一杯水酒?”

聶文洞笑著舉杯,邀其同飲,也不忘招呼老和尚吃菜。

觥籌交錯,未多時,圓覺放下碗筷,楊玄英也略有些酒意上頭,佯作無意道:

“實不相瞞,楊某此番前來,永珍山曾有弟子前來告誡……”

永珍山?

聶文洞神色不變,心中卻是微微一緊。

永珍山非山,而是一處府宅,宅子裡,住著那位龍淵道如今最負盛名的永珍山人。

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這位是徐文紀的弟子,雖然算不得很親近的弟子,可終歸是弟子。

見聶文洞神色不變,楊玄英暗暗皺眉,又道:“聶大人不妨猜一猜,王大先生是什麼意思?”

“楊先生何必試探?”

聶文洞卻不上他的套,開門見山:

“老夫那位同窗自有千好萬好,可惜,他不會如聶某人一般支援世子,甚至反過來,也未可知。”

聲音平靜,卻冷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