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府宅,數十個兵卒、護衛來去匆匆,取來各式各樣的材料搭建法壇。

法壇並非一座,而是七座,每一座皆要高足三丈六尺五寸,二丈四尺圍圓,坐落於前堂與後院之間。

七座法壇之間的坐落也極有講究,每一座法壇之間的距離也是三丈六尺五寸,以七星之狀存在。

有著足夠的人力去調動,十三日時間,法壇已幾近完成了。

而出乎意料,這個過程十分順利,無論是那位楊千戶還是其他人,都沒有前來打擾,倒是讓他空坐了十多天。

“需要七座法壇才可施展的道術,這位聶大人不簡單啊……”

盤膝坐於假山之上,圓覺微微自語,心中泛著思量。

道術、武功、異術,看似不相同,實則有著極深的聯絡與趨同性。

佛門武學,最初乃是禪宗初祖於菩提樹下閉關七載,自神通之中開悟出來,而後,道家真修也受到啟發,開創了道家武學。

再之後,才有無數人傑天驕,根據佛道二家的武學開闢出千萬種武學的盛世。

故而,方才有著萬般武功,不出佛、道二家之言。

而異術脫胎於武功,卻又迥異於尋常武學,走的是奇詭之路,但根本仍是不變,仍是武學。

可道術比之二者的區別就要大的多。

道術,皆源自神通者,是比之武學、異術都更貼近於神通的存在,甚至於一些強大的道術傳承,看上去幾乎與傳說中的神通無異。

當然,這也是傳說。

就他所知,三千年裡,有著確鑿記載的,最為強橫的道術,出現於秦末之時。

秦末之年,秦皇最為倚重的兩位方士,真名已不得而知,後世稱為‘侯、盧二真’,這二人深得秦皇信任,為其尋覓長生藥。

後來,於無邊汪洋之上,這二人也是最早記錄的,發現了道果之人。

這二人,曾以三十二座道臺為引,喚出了十二金人,幾乎鎮壓了天下武者,甚至於連當年的武聖陸沉都要避其鋒芒。

到最後,還是陸沉聯手韓初三傑,並請動商山四真正面迎戰,霸尊率八千子弟,以其天下絕頂兵形勢,擊潰了其道臺,方才絕了此二人的生機。

三千年裡,因神通者時有出世,精通道術的門派與個人也越發的多了起來,道術種類也多,可威能超過二人的,幾乎沒有。

而據他所知,道術的強弱,可從法壇之上看出端倪來。

越是強橫的道術,施展的步驟就越是繁瑣,也就需要越多的法壇作為承載、媒介,七座法壇所發之道術,已非同小可了。

“大師對聶某的道術很感興趣?”

不知何時,聶文洞來到假山之前,他負手而立,望著已有了輪廓的七方法壇,微微點頭。

“道術到底是天下最為接近傳說中神通的手段,貧僧自然也是好奇的。”

圓覺很坦然。

大衍院的傳承雖然久遠,可奈何千年裡也沒出過哪怕一位神通者,爛柯寺雖然有,可那不是他可以接觸的。

道術哪怕對於他而言,也是極為神秘的存在。

哪怕他心中,對於這道術施展的威力,也有著好奇。

“道術再好,終歸不如神通,甚至不如武學與異術……”

聶文洞微嘆。

道術固然是極好的,可其施展條件也著實太過苛刻了,不說其他,單單是這七方法壇的作價,已可抵七萬兩白銀。

而且搭架極為繁瑣與複雜。

若無勢力幫襯,單個人想要施展道術,那幾乎是做夢,而且,若無人護法,還極為容易被人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