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兩白銀,絕非一個小數目。

他大衍院建於道城繁華之處,平日裡香火也算旺盛,一年除卻花銷與各處打點之外,也不過只有萬八千兩進賬而已。

三十萬兩,足夠將寺院修葺一新,且可重塑佛像了吧?

只是……

“不過,貧僧有言在先,不得與那位徐老大人有關,那位楊千戶的話……”

“大師誤會聶某的意思了,買兇殺人,又何必讓大師破戒?”

聶文洞開口打斷了圓覺的話,淡淡道。

“嗯?”

圓覺皺眉:“聶州主的意思是?”

聶文洞輕釦椅背,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三十萬兩,買一個不剃度出家,而可持戒之法,大師意下如何?”

“絕無可能!”

圓覺斷然拒絕:

“非剃度出家者不傳持戒冥想之法,此乃我禪宗萬年不易之規矩,萬不可破。大人休要再說!”

圓覺的拒絕,聶文洞卻似不在意,微微一笑,吐露兩字:

“黃金。”

“三十萬兩黃金?!”

圓覺心頭一顫,合十的雙手都幾乎有了空隙,但幾瞬之後,他還是搖了搖頭,澀聲開口:

“絕無可能!”

“嗯?”

聶文洞眉頭頓時擰起,這一次拒絕,卻是出乎他的所料。

大衍院,不是個出世的門派,而是入世的寺廟,千年來紮根龍淵道城,在江湖武林,禪宗之中都一向被稱之為‘香火寺’。

怎麼會……

“我大衍院素來深入紅塵,以所學之佛法換取香火,破戒為生,佛也不追究,可這不代表什麼都可交易……”

圓覺老僧神情平復下來,低誦一聲佛號後,雙眼變得清澈:

“這一身皮囊可賣,佛心不可易。”

“……”

聶文洞沉默了一瞬,方才舒展眉頭:

“就一戒。”

“大人不必多言,一戒也不成。”

圓覺搖頭,見聶文洞面色不悅,頓了頓,才道:

“仍是那句話,大人靜功有成,可卻徒有其表,剃度出家非是貧僧刁難,而是你必有一舍,方才有得!”

二十年靜功可入道嗎?

看人。

聶文洞,並不成。

他來青州雖然不過幾日,可卻也看到這位的做派,其不近女色,可服侍伺候無不清秀可人。

他不食葷腥酒水,可酒不離身,時時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