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眾人已迴轉六扇門,在唐百列的指點下,將他抬到了一處假山如林的校園中,各自散去。

“你可是在怪我?”

短暫的沉默之後,有聲音迴盪在院落中。

“咳咳……”

唐百列咳血,掙扎著坐起,勉力調息後,方才回答:

“屬下不敢。”

“不敢?看來,你的確在怨我。”

平靜的聲音迴盪在小院中:

“你親眼見識了神通,但對於道果,大抵還是沒有概念。只知道為禍深遠,卻不知,禍患何其之大。”

唐百列沒有回答,默默調息著。

暴氣之後,雖僥倖未死,可終歸受傷太重,莫說這麼一會,即便三五年,也未必就能好轉什麼。

“你可知,五十年前的流積山之戰?”

一面色木訥的青年自假山後走出。

這青年,身高平常,五官平常,無論從任何角度去看,都平平無奇,屬於丟在人堆裡怎麼也找不到的那種。

唯一不同於常人的,是他的面目,木訥的好似根本不會有任何表情。

此人,卻是青州總捕,方其道。

他輕拍在唐百列的肩頭,內息吞吐,為其療傷。

“呼!”

雄渾內息渡入體內,唐百列只覺刺痛減緩,面色也有了一絲血色:

“難道?”

“八千里流積山,初戰,便是大明、大離、天狼三國,超過三百萬的精銳軍隊,後續,更有不計其數的增援……

那一戰後,大明幾乎被哀聲籠罩,三國大傷的元氣,直至如今才算緩了過來,而這一切的源頭……”

方其道喟嘆一聲:

“就源自天狼王庭之主,玄太極,他得到的那一枚道果‘七殺’……”

“竟然……”

哪怕有著猜測,之前也有著類似的傳言,可真個得到確信,唐百列還是心頭一震,有些驚駭。

誰能想到,那一場死傷百千萬人的曠世大戰,居然會是一場儀式?

這才知道,為何徐文紀會如此的鄭重其事。

明知不可挽回,還是苦口婆心的想要勸解冀龍山……

“不對!”

一驚之後,唐百列反應過來:“若是如此,豈非更該早些鎮殺那冀龍山嗎?”

“道果包羅永珍,儀式更是變幻莫測。哪個知道,冀龍山以身犯險,就不是儀式的一部分呢?”

方其道緩緩收起手掌,神色平靜:

“殺身成道,歷史上並非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