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紀也不在意其餘人的焦躁,慢吞吞的說話,甚至有問必答。

讓楚玄等人心中腹誹不已。

“那……”

冀龍山似要說什麼。

卻被身旁傳來的聲音打斷。

“大龍頭!他,他所說的撥亂反正,是,是什麼意思?!”

羅鍾臉色難看。

冀龍山冷眼看了他一眼: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你是朝廷的人?!”

羅鐘的臉色煞白,身體搖晃,似都有些站不住了。

他問出口,卻知道,這已然沒有問的必要了……

“朝廷……”

冀龍山啞然失笑,答非所問:

“讀書之時,我始終不能明白,儒家為何能於百家中獨佔鰲頭,如今,才漸漸明白。”

“你明白了什麼?”

徐文紀開口詢問。

“剛自落草之時,我常常思之,諸國之間,兵馬為重,為何歷朝歷代,都要將一群儒生置於武將之上……”

冀龍山神色平靜,緩緩說著:

“按理說,武者,當更重才是……”

嗯?

聽著這句話,包括楚玄在內,所有人的眉頭皆是一皺。

尤其是錦衣衛及六扇門的一眾捕頭,更是深有同感。

六扇門監察天下武林,錦衣衛監察百官,可牧守一方,甚至宰執天下的,多是儒生。

就好比,魏正先手握大軍,個人武力更是冠絕青州,然而,青州億萬黎民的父母官,卻還是聶文洞。

“各司其職罷了,有什麼上下之分。”

徐文紀搖頭:

“刀兵終歸傷人,若無法理束縛,則天下難平。”

“儒家之思想,才是世間最無解的利器……讀萬卷書,不解其意,行萬里路,才見真章。”

冀龍山眸光閃爍,有著嘆息:

“人人忠君愛國,則一家之天下,固若金湯。儒家的三綱五常,深入人心已久。

久到,乞丐也思報國,深到,如今之我,仍厭賊寇外辱,而心慕王化……”

夜幕微風,嘆息聲遠,一眾人,神色各異。

有人面露嘲弄,有人面無表情,有人冷眼相望。

厭……

羅鍾如遭雷殛,整個人踉蹌後退幾步,一時只覺萬般悲憤湧上心頭:

“大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