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多年不幹這差事手生了,還是長留山都是些硬骨頭?”

擦拭著手上的點滴血跡,黃四象都有些佩服了。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逼供這些事可也早不幹了,但面前這人的骨頭,也是真的硬。

足足一夜,才撬開了嘴。

走進牢房的鐵開山,所見就是這麼一副觸目驚心的場景,那草蓆上,已不像個人樣了。

“鷹,鷹犬,走狗,狗……”

草蓆上,吳長山面色蒼白無血色,整個人的氣息幾乎跌落谷底,出的氣多,進的氣少,只一雙泛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黃四象:

“爺,爺爺死都不會,不會放過你……”

“你這一手橫練,倒是有些意思。”

黃四象自然不會在乎這點咒罵,隨手丟了擦手布,也不無感嘆:

“以你的武功,投身公門都可佔據不低的位子,為何偏要造反?”

換血武者的生命力遠超常人,更遑論吳長山這樣換血十二次的巨寇,短暫的喘息幾聲,他竟就又緩了過來。

“你問我為何造反?”

吳長山掙扎著咳出一口汙血,猙獰笑著:

“你怎麼不去問一問你家主子的祖宗,那張元燭為何造反?!”

“大膽!”

黃四象面無表情,鐵開山卻是聽不下去,喝罵不止: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比太祖?!”

“如今之大明……”

黃四象卻是沉默了一瞬,卻還是搖頭:

“前朝無道,自上至下皆是橫徵暴斂之輩,我朝中,仍有一心為民之官,體恤百姓之吏,駐守邊關之將士。

怎能相比?”

“哈哈,哈哈哈~”

吳長山咳血大笑:

“前朝已滅,自然隨你去說!到底如何,你心中自然清楚!大廈將傾,就憑一個徐文紀,就能匡扶嗎?!

爺爺即便是死了,也要在地下看著你們幾時完!”

“住口!”

鐵開山低喝一聲,想要說什麼。

黃四象卻是擺擺手阻止了,他冷冷的望著吳長山:

“你大抵以為你長留行的是義舉,可爾等一不曾耕種,二不曾行商做事,數萬人盤踞山中,只靠盤剝劫掠百姓行商為生。

自以為是義軍,實則,只是山賊罷了!”

“呵呵~”

吳長山只是冷笑。

“就好比,你自以為是硬骨頭,不仍被老夫撬開了嘴?”

黃四象再不理他,轉身看向鐵開山:

“你候了半夜,有什麼話,就說罷。”

面前之人,他是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