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桌,一個滿身綾羅,身材富態的老者站起身來,向著上位的三人施禮:

“徐文紀在雲州所行之惡,罄竹難書,可千萬不能被他矇蔽啊!”

“族叔所言極是。”

這老人發話,幾位家主也不能不正視,也都點頭,回禮。

這老者,論起輩分,是楚玄的六叔,雖不管什麼事,但輩分足夠高,話,自然也是有不小分量。

但若只是如此,旁系出身的老者,也沒膽量插話這幾位的談論。

只所以感,是因為他的女兒。

“家主,那一車車的銀糧就這麼拉出去,要散給那些泥腿子,老夫我,實在是心痛如絞……”

老者一臉心痛:

“那都是咱們辛苦攢下來的家底……”

“誰說不是呢?”

楚玄嘆了口氣,故作一臉蕭索:

“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之奈何?我等雖算的上家大業大,可人家可是兩朝元老,太子太傅,兵部尚書啊。”

其餘兩位家主也都嘆氣,無可奈何的樣子。

“兵部尚書又如何?我楚家,貴為皇親國戚,什麼時候輪到他徐文紀來耀武揚威?!”

重重一拍桌,那老者氣的滿臉肥肉亂抖:

“他曾是太子太傅又如何?他曾扶持之人,又非是今日之天子!”

“六叔莫非忘了?兩年前,我就曾起意要請教姨母,各位族老卻是怎麼都不同意。”

楚玄故作嘆息。

他的母族,是白州大族,姨母曾是皇妃,且是有子的皇妃。

有著這重關係,這幾十年裡,他們可沒少發力,不但為族人謀取了不少肥缺,還將族中最為優秀的女子,送去了宮中。

他的堂妹,也就是這位六叔的獨女,如今,已是昭儀。

“這……”

這老者面色微微一變,笑罵了一聲:

“宴無好宴,你們這幾個小傢伙,連老夫也算計上了?珠兒是昭儀不假,可她尚未誕下皇子……

也罷,若是任由這徐文紀胡作非為,只怕家族都要蒙受災難!”

聽得這話,楚玄幾人對視一眼,皆有了笑意。

蕭一鳴等年輕一輩,也品出了意思,這幾位家主,哪裡是宴請他們,分明是要倒逼這些族老。

雖然眼下看來,只是這楚六族老,可事實上。

四大家盤根錯節,勢力可不止在朝堂、後宮,龍淵道,也是重中之重。

這些年,四大家送去道城的美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

“逼的家主都要動用這些手段,這徐文紀……”

蕭一鳴眸光閃爍。

人情從來比紙薄,四大家經營多年,自然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用一分,可就少一分。

“如此,就有勞六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