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

姓羅的老者一擺手,站了起來,他的嗓音雄渾,內息催發之下,有如洪鐘:

“龍頭所言,羅某實在無法苟同!自古成事者,起事之初,無不謹小慎微,如張元燭般‘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方才是正道。

以長留山如今之實力,攻城倒也不是難事,可一若激怒了朝廷,一夕之間,就要被徹底碾碎了!”

說著,他看向於長鏡,沉聲道:

“冀龍頭剛才所言,是要拔城十座,以作戰書回敬徐文紀。可這,除了激怒朝廷,根本……”

“羅烈!”

一聲暴喝,打斷了老者的話。

“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大哥?!”

吳長山厲聲大喝,臂膀上的鐵鏈‘嘩啦啦’抖動:

“莫非以為你鐵劍派合派來投,老子就不敢動你嗎?!”

“吳頭領莫非要殺老夫?”

羅烈昂首望向冀龍山,雙手抱拳:

“皇帝不殺諫言之臣,大龍頭若要殺我,羅某也無需任何人動手,此時便撞死在這聚義廳中!”

其音錚錚,聲震大廳。

一時之間,吳長山的話都被堵了回去,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只是握著鐵鏈的手臂青筋暴起。

“不得對羅老弟無禮,還不坐下!”

冀龍山斥了一句,方才聞聲道:

“羅老弟言辭懇切,冀某心中感懷還來不及,怎會殺你?只是,此事成或是不成,總要聽為兄說完。”

“這……是羅某人唐突了。”

羅烈微微遲疑,躬身謝罪,後才坐下。

他與在座的其他門派之人不同,他的鐵劍派,已整個投靠了長留山,沒有後路可走。

“諸位雖然不說,可大多也是如羅老弟一般想法,認為冀某人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吧?”

冀龍山淡淡的掃過大廳內的所有人,也包括吳長山在內的其餘六大寇。

“不敢,不敢。”

這話,哪個敢應?

一眾人不管心思如何,皆是連連擺手。

“長留山,易守難攻。有諸位支援,我等三萬人無後勤之憂,無俗事纏身,便是來上十萬大軍圍剿,也有周旋之力……

按理說,怎麼都不該去行挑釁之事。”

冀龍山語氣平淡,卻在所有人的耳畔響起:

“可是這世上,沒有不破之城池,長留山也是如此。若不主動出擊,哪怕一次打退,次次打退,可終歸是要被困死在這山林裡……”

“大哥說的不差!”

吳長山連連點頭:

“方岐道,聶文洞,徐文紀。這些鷹犬絡繹不絕,打退了聶文洞,來了徐文紀,打退了徐文紀又該是誰?

非要等張玄霸上門,才組織反擊嗎?”

張玄霸……

偌大的聚義堂,頓時靜了下來。

包括冀龍山在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吳長山,後者一個激靈,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張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