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劍很快,輕功也很好,自蘇曇亦處取走應有的份額之後,特意走了一遭巨鯨幫。

所見,觸目驚心。

偌大的巨鯨幫,在短短時間被人殺的血流成河,這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此時,他注視著蘇曇亦,可心神卻全部在正堂裡的那位身上,多年習劍,他的感知超乎常人。

從那位捕頭身上,他感受到了危機。

極為強烈的危機!

以至於,早已在一定程度上不忌寒暑的他,此時周身發冷,滿身汗毛炸起,好似一粒粒鐵蠶豆般頂著衣衫。

“你放屁!”

蘇曇亦氣的破口大罵:

“秋風樓不是酒樓,需要酒嗎?!就憑這些酒水,值我秋風樓兩成份額嗎?!”

謝七的語氣微微一頓,望向楊獄:

“這位大人,您也聽到了,此間的事,與我,與大老闆都沒有半分關係。這蘇曇亦,是殺是拿,悉聽尊便吧!”

這話,謝七斟酌了許久。

大老闆的上上大吉讓他心頭髮慌了半夜。

今夜木林府,配得上大老闆上上大吉卦象的,怕不是隻有巨鯨幫了……

“謝七!”

蘇曇亦驚怒至極,可也慌到了極點。

若這人真個剿殺了巨鯨幫,就靠他這些打手,哪裡抵抗的了?

何止是他?

他身前身後的一干打手也全都有些慌亂,見得楊獄緩緩起身,更是嚇的刀劍都有些握不住了。

“蘇老闆,你可還有其他依仗?”

楊獄緩緩起身。

“你,你。你哪怕是六扇門的捕頭,又憑什麼拿我?”

蘇曇亦心頭慌亂起來。

“逼良為娼、販賣人口、窩藏重犯、窩藏弓弩……這樁樁件件加起來,莫說抓你,就是當場凌遲了你,也不冤枉你。”

修長的五指握住了刀柄,楊獄的神色漠然。

與黃四象的交易,他最滿意的,是這位積年老錦衣衛,很懂他的心思,關乎於這些江湖道上的人的罪證,極為詳盡。

這意味著,他與六扇門的捕頭不一樣。

省去了探查、取證、審問的過程,直接可以拿人,甚至就地格殺!

“殺了他!”

隨著楊獄緩步而前,蘇曇亦終於按耐不住,嘶吼一聲,號令一眾打手撲向楊獄。

他自己,則足下一點,飛身後掠,避開謝七所在的方向,一個扭身,逃進了雨幕之中。

謝七沒有阻攔,拄劍而立,靜靜的看著,想要看看這位給了自己如此大壓力的高手,究竟有怎樣的手段!

他對蘇曇亦沒有任何期待。

一個承蒙祖輩餘蔭,又上下打點才勉強開了家青樓的廢柴,根本沒有可能在這樣的高手手中翻起水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