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光大亮,隔壁傳來婆婆的咳嗽聲,他才回過神來,生火、打水、淘米做飯。

一切做完,和婆婆說了一聲,才出門而去。

七天時間到了,只是,楊獄心中的忐忑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則是躍躍欲試。

城裡已經熱鬧了起來,人來人往。

楊獄走在人群之中,卻是渾身不自在,或許是快速煉化的後遺症,也可能是斬首刀法的習慣。

讓他行路之中,目光都不自覺的落在一切從他身側走過的行人脖頸上。

同時,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一種種針對各種角度,如何發力、如何斬首的念頭。

沉浸在這怪異的狀態裡,楊獄穿過街道,來到劉家大宅院前。

狀態好了不少的王五,正自與一眾‘鄉勇’說著此次出城的注意事宜,突然間脖頸發麻。

下意識的一回頭,掃見楊獄的眼神,心中居然不自覺的一顫。

這小子……

“怎麼?小子,你想殺某家不成?”

王五喝罵了一聲。

心中一個讓他自己覺得無比荒誕怪異的念頭:

絕不能背對這小子!

楊獄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一轉頭,又看向另一位換血武者。

那位武者自然沒有王五這樣的感應力,全然不知身後之人腦海裡已經將自己斬首了幾十次。

“此次進山,諸事小心,沒有我的允許,所有人,都不能擅自行動!”

最後告誡了一句,王五轉身,就要帶著一眾人出城。

走了兩步,他似是感受到了什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扭頭怒視楊獄:

“走我前面去!”

……

涼風吹動落葉。

綠植滿院,劉文鵬手拈棋子,漫不經心的看向對面一鬚髮灰白的道人:

“關道兄,該你落子了。”

“不下了,不下了。”

關道人棄子認輸,搖著頭“大人不愧棋劍雙絕,貧道著實下不過你。”

“棋局還未至糜爛不可收拾之時,何故認輸?”

劉文鵬微微一笑道:

“正如此時之黑山,你們只看他混亂如泥沼,我卻自其中看到了擺脫樊籠的機會。”

“嗯?”

關道人長眉聳動,繼而嘆息:“你就不怕糜爛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呵呵~”

劉文鵬丟下手裡的棋子,以絲巾擦拭手掌,悠然道:

“非如此,怎見本大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