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頭聞言頓時有些不悅:“我等行刑乃是執行朝廷法度,不是為了給他人洩憤!”

“那,不去?”

楊獄拉了個小馬紮坐下,他有些不想趟這趟渾水。

“不去?”

魏老頭頓時瞪起了眼:“怎的,你不去,還要老夫親自去不成?”

自開始收弟子,他已經許多年沒有親自行刑過了。

楊獄沒法,也只能將擔憂說明。

“劫法場?”

一聽這話,魏老頭頓時冷笑:

“黑山城的法場哪裡那般好劫?神臂弩下,縱是來上千百人,也都要被射成糖葫蘆!”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楊獄很清醒,提出條件,明年再去行刑。

“一次換血,遠遠不是終點。二次換血,同樣不是。”

魏河話音一轉,說起了換血。

換血,註定是個漫長且艱辛的過程,沒有萬貫家私,等閒人至多止步一次。

“少年人血氣活潑,青年沉穩,到中年達到鼎盛,再之後,氣血衰敗。練武,也違逆不了天理。”

話至此處,魏河語氣微微緩和,卻更為刺骨:

“你雖資質不錯,但家無餘財,若連膽氣也缺乏,這一輩子,也成不得什麼氣候。”

聞言,楊獄沉默下來。

魏老頭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二次換血與一次換血流程大差不差,只是藥材貴了數倍,他這點錢,堅持不了多久。

李二一那裡,是實在沒有油水可榨了。

“你若不去,留下百兩銀票,以後也不必再來。

若去,就拿起桌上鬼頭刀,刑場之上,一刀也好,兩刀也罷,隨你心意就是。”

魏河說著起身,自牆上摘下斗笠,披上蓑衣,慢慢悠悠的就要出門去。

“昨日正講到‘應伯爵山洞戲春嬌,潘金蓮花園調愛婿’的後半段。老夫心癢難耐,不可不去。”

說著,這老傢伙已然出了門,這些日子,每日中午他必去茶館聽書。

徒留楊獄蹲在屋簷下,望著綿綿細雨,陷入沉思:“老傢伙,也不怕得病……”

好半晌,他才望向屋內。

其他的姑且不說,這口鬼頭刀,怎麼也要摸上一摸。

“鬼頭刀……”

走到案前,感受到暴食之鼎的異動,楊獄心中的壓抑才減低了幾分。

沒有猶豫,他直接伸手,握住了這口兀自帶著血腥氣的鬼頭斬首大刀。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