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獄問道。

“李某自建州來。”

李二一翻了白銀,皮笑肉不笑:“老夫勸你適可而止,你一小小衙役,便是說些什麼,也不見得就有人信。”

“小子可不是來敲詐先生的。”

楊獄轉著茶杯,斟酌語氣:“實不相瞞,小子來此,是要和先生談一筆買賣的。”

聽書固然可樂,可之所以讓楊獄停留這麼久的,當然還是錢。

他自然不會說書,可他有故事。

不但有,還有很多,很多。

“哦。”

李二一耷拉著眼皮,毫無興趣的‘哼哼’了兩聲。

一個半大小子和自己談買賣?

笑!

自己要是會做買賣,還說什麼書?

“這買賣,和說書有關。”

楊獄繼續說。

“是嗎?”

李二一稍微來了點興趣,這小子看著不大,似乎沉穩的有些過了頭。

“先生收到的打賞可遠比尋常的說書人更多。”

楊獄飲了口茶:

“但這,可不是因為外來的和尚會念經,而是黑山城的其他說書人,翻來覆去只那幾套。

先生的,更新鮮而已。”

黑山城位於青州邊緣,交通不便,行商不易,很少會有人千里迢迢的行商拉些雜書回來賣。

而且黑山城蒙學都只有兩處,識字的人比‘燕來樓’的歌姬也多不了多少。

根本不會有人買。

“老夫的技藝更高罷了,他們怎麼比得了?”

李二一捏著鬍子,卻也承認這小子說的是事實。

說書人很少在一地久居,不為其他,就是因為三板斧用盡,就賺不到錢。

“這也是一方面。”

稍稍恭維了一句,李二一面色緩和了不少:“小子,你加冠的年紀都沒有,懂得倒是不少。”

“說說吧,你想幹什麼?”

楊獄笑了笑,道:“先生可帶了紙筆?”

剛才他可不止是在聽說飲茶,也在心中梳理前世的記憶,尤其是關於一些話本小說的。

“吃飯的傢伙,怎能不帶?”

李二一有些好奇,這小子想幹什麼,當即掏出黃紙兩張,以及自己的鉛槧。

這種筆雖然不登大雅之堂了,但書寫比起毛筆更方便,也更快許多。

“鉛筆?!”

楊獄心中吃了一驚。

“沒見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