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陳恆從小男孩長成了男人,而那時候想吃糖葫蘆的女孩也成長為女人。

那日,大火燒燬了陳家,小女孩指著沖天的火苗緩緩的道,“媽媽,火”

“嗯”

女人溫柔的道,“燕歸,那不是火。那是花火”

“花火?”燕歸疑惑道,“媽媽,什麼是花火啊”

“花火啊,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火。綻放於黑夜,燕歸。媽媽要走了,記住,一路向西,不要回頭”

說罷。女人便離去了,女孩想抓住女人的衣襟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燕歸追趕著女人的步伐,鞋子跑掉了,腳跑破皮了,可等她追上她的時候,看見的,只有她的屍體冰冷的躺在河中。

“你這次還能回來嗎”

“估計是不能啦”男人拍了拍女人的頭,“這次是要血洗陳家,估計有去無回了”

“那燕歸”

“就送走吧。知道花火嗎”

男人寵溺的看著女人,“花火,我們在花火下遇見,便會在花火下重逢。”

五年後。

“客人,來嘛,來嘛”

打扮著花枝招展的女人衝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熱情的招呼著,卻只有一名女子,濃妝淡抹,神色緊張,手指不自覺的糾纏著手絹。

“自信一點,身入紅塵,該承受的,就必須要承受。”

女子回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女人,那是碧春樓的龜婆。

“招呼客人,伺候好他們便是你的責任。唯有這樣,你才能有飯吃”

龜婆的話似乎點醒了女子(燕歸),她站在後面學著身前女人們的姿勢,話語,招呼起客人來。

她的第一位客人就是陳恆,不過這個時候的陳恆還不是陳家少爺,而是鳳螺的弟弟罷了。

“客人,小女子不才,唯會一曲夢中曲。不知,客人可否賞光聽上一曲。”

“奏”

陳恆的聲音從紗帳後傳來,聽起來只是十二歲的少年。燕歸聽聞,纖指輕挑,

“鈿裝模六律,柱列配三才, 莫聽西秦奏,箏箏有剩哀。”

“姑娘可是有心事”

他對燕歸道,“看你的琴聲像是有心事”

“公子說的是,小女子本不該在這紅塵中翻滾。怎奈,父母皆拋棄小女子。小女子無奈。”

“不知姑娘所姓,所名”

“小女子……”燕歸剛打算說自己本名,猶豫幾時,還是編出一個名字,“小女子姓安,名歸來”

“安歸來。好名字,安姑娘。不知你有沒有想法跟我離開這種地方”

陳恆此話一出,燕歸渾身一震,她怎不知,他口中的“離開這種地方”是何意思。

“這………,小女子答應了也不行啊。這……需問龜婆我的贖金”

“贖金,多少兩”

“五十兩黃金”

龜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分不許少”

陳恆吞了吞口水,“五十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