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盛謙的臉當場就黑成了芝麻糊,已經生出了要磨刀把那不安好心的門外之人給千刀萬剮了。

“哥哥,有人敲門。”一做壞事,她就莫名地心虛。

花瑤原本就繃得緊緊的,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一嚇,趕緊推開盛謙,溜之大吉地跑去開門。

在開門之前,花瑤還低頭整理著有些發皺的衣服,著急地拍了拍自己發紅的臉頰,深呼吸三秒,她才將反鎖的門給開啟。

“男、男神?!”

門外是海苔緊張兮兮的模樣,腦袋從門縫中擠進來。

盛謙黑著一張包公臉坐在沙發上,幽深的目光裡全是凌厲的刀光劍影,不悅地抬了抬眉梢,冷不丁地說,“等你最好是真的有什麼天大的急事。”

這麼煞風景的電燈泡,他第一次生出了殺人滅口的想法。

海苔跑得滿頭是汗,他原本是去安排今晚入住的酒店,一路狂奔跑過來的,還喘著氣,有氣無力地扶著門框,著急地說,“小、小公主……”

花瑤一聽到是寧馨兒,看著海苔著急的模樣,心中生出了不詳的感覺,忙著伸手扶住海苔,“寧小姐怎麼了,你慢慢說。”

海苔著急萬分地看著盛謙,開口說,“小公主她從三樓摔下來了……”

盛謙猛地站起來,快步地走到海苔的跟前,臉色變得難看,目光一秒入冬,透著冷意,帶著銳利,“你說什麼?”

“我也是剛接到電話,具體情況我不知道。”海苔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直跺腳,“目前的情況是已經在搶救了,還沒有結果,但是……情況估計沒有那麼樂觀,至於事故是怎麼樣的,還得看後續的調查。”

得到的最新訊息是,現場一地的鮮血,場面相當的觸目驚心。

可是,海苔不敢把真相告知。

盛謙沉著臉轉身快步往化妝間走,將鴨舌帽和口罩帶上,吩咐海苔,“現在馬上安排回海城。”

海苔點頭,“航班趕不上,我已經安排了私人的直升飛機。我……我先去把所有的行李拿上。”

撂下話,海苔著急地跑了,像一溜煙,瞬間就沒了蹤影。

盛謙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花瑤清楚地看到他的手微微地發顫。

他的父母雙亡,在盛氏的大家族裡,他最親的就是寧馨兒。

對於盛謙來說,家族的鬥爭是修羅場,血雨腥風,就像是一場大型的屠殺,哪怕是親人手足,一樣要爭個你死我活。盛謙無意家族的紛爭,跳脫那巨大的牢籠,投身演藝事業之中,他原本的想法就是遠離爾虞我詐。

寧馨兒是他的唯一了。

他在怕。

花瑤走過來,伸手緊緊地握住盛謙微微發顫的手。

“哥哥……”

這一種面對親人在危難之間的煎熬與痛苦,她最是瞭解。

她經歷過親人一個一個地離開。

她本來對這世界已經絕望,可上天卻又給了她一個追光的機會。

“不怕。”花瑤忽而伸手抱住盛謙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背上,輕聲地說,“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在,會一直在。”

盛謙有點機械地轉過身,張開手將花瑤攬入懷中,手臂收得很緊,勒得花瑤有點痛,他輕輕地一聲,“嗯。”

花瑤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盛謙情不自禁地發顫,她的眼角忽而有點發熱,小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會沒事的。”

此刻,千言萬語都是空白的。

最親近之人在死亡線上掙扎的無奈與痛苦,那一種折磨勝過千萬根針紮在心頭上,每一個輕輕地呼吸,都是絕望又窒息的。

盛謙深深地吸一口氣,手輕輕地揉著花瑤的發,“小朋友,不用擔心。”

花瑤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