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瑤再次醒過來時,全身被紗布纏得像一個動彈不得的木乃伊,只有腦袋露在空氣之中,不敢隨便亂動,一動就扯得傷口發痛。

“哥哥……”她小聲地喃。

耳邊沒有動靜,花瑤輕輕地側頭,目光從窗簾的縫隙看出去,只見一片漆黑,轉頭看著牆上的電子時鐘,顯示是午夜的凌晨四點。

花瑤的腦袋是一片暈乎乎,思緒不清晰,睜眼看著天花板,許久後才緩過神。

窸窣的動作響起,她艱難地微微抬頭,落入眼裡的是白婧恬靜的面容。

白婧已守在花瑤的床邊兩天一夜,一直沒有閤眼,如今實在是熬不住,累到趴在床沿睡著了。

夜間的小黃燈發出柔和的光,暖暖地鋪在白婧的身上,她一臉的倦容,眼下掛著兩塊小烏黑,小臉上一片恬靜美好,雙手交疊做枕,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睡著。

花瑤的心湧出一股暖意,明亮的眼眸在光線微暗的環境下顯得更加鋥亮,嘴角掛著溫柔的笑。

大病初醒,有人陪伴在身側,感動是無可厚非的。

她的渾身都透著痛,估計是止痛藥的效果已經沒了,可她還是輕輕地挪著手,小心翼翼地玩著白婧在床上散開的秀髮。

這一刻,溫馨又美好。

忽而,一隻溫厚的手按在花瑤的手背上,嚇得她一個靈機顫動,扯得全身發痛,眉頭皺起,眼淚差點都流下來。

花瑤轉頭,豁然對上盛謙那一雙像是墜入深海的夜間深眸,在橙黃色的燈光下映得熠熠生輝,他深邃的眼眸深深地凝著她,俊朗的臉上肉眼可見掛著不悅。

“……”花瑤猛地將眼淚憋回去,自以為是出現幻覺,打過麻醉藥,容易使人不清醒,她眨了眨眼,圓溜溜地杏眼巴巴地看著盛謙,故意壓低聲音,“哥哥?”

大半夜的,盛謙居然在?

花瑤頂著盛謙不高興的打量,莫名地有幾分心虛。

盛謙手動將花瑤的手從白婧的髮間移走,哪怕是堵心堵肺,還保持著溫柔的動作,輕輕地將她的手塞回暖暖的被窩裡。

花瑤全程像一個提線木偶,乖乖地任由盛謙操控,直到他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地捏著她小巧的下巴,將她的頭按向另外一側。

她受不住這樣親暱又曖昧的舉動,小臉爬上一抹嬌羞的紅暈。

兩人的距離極近,盛謙彎著身,綿長的呼吸落在花瑤有些病態發白的臉上,惹得她一陣酥麻,小心臟發顫,臉上掛著兩塊紅坨坨,像一左一右懸著兩隻大番茄。

盛謙的目光觸碰到花瑤發紅的臉,以為是又發燒了,忙著伸手按在她的額頭上探溫。

“難道又發燒了?”他低聲地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