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去!”田忠擋在肖媛的跟前,對身旁杵著另一個黑衣人示意。

花瑤原本就撞了腦袋,又迎面吃了一擊重拳,正是頭暈目眩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

她被另一個黑衣人提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纜車外扔。

花瑤懸在空中,一股失重感襲來,求生的本能使她伸手抓住纜車扶手,像是一顆頑強的釘子,死死地定在纜車一側。

夜幕間,纜車在緩慢地前行,花瑤像是一直隨時都爆炸的氣球,掛著飄著,隨時都有高空墜落的危險。

她一搖一搖的,纜車的扶手成為了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死死地抓住,手背至手臂上的青筋突起,渾身的重量都維繫在纜車的扶手上,一股悶紅爬到她的臉上,她咬緊牙關的模樣顯得有幾分猙獰。

猙獰下是如同野草一般瘋狂生長的原始求生欲。

在這一瞬間,她不再是從前那一個悲觀、絕望、無數次想要自殘尋死的少女,她在一路的坑坑窪窪中,找到了積極樂觀的道路,那是一條通往光明通往人間的道路。

黑衣人看著搖搖欲墜的花瑤,剛抬腳,想要在對著她的臉蹬下去。

“慢著!”

肖媛終於從瘋癲的狀態中晃過神,將短暫的狼狽隱藏好,抬手輕輕地撫著微亂的發,走到花瑤的跟前,低頭凝著她,眸底冷意叢生,“花辰,求我,我就讓他們把你拉上來。”

花瑤全身的力量都在手臂上,面部表情緊繃,臉色難看,卻咬牙切齒地說,“就這樣死去,也比落在你手上好得多。”

“啊——”她的手背是一陣滾燙的刺痛,手猛地一顫,鬆開纜車的扶手。

可是,花瑤並沒有失重往下掉的墜落感,手腕處像是被鐵給錮住,勒得發痛。

田忠在花瑤鬆手的那一瞬間,及時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她扔像只隨時可以被扔掉的掛件,掛在高空的纜車上,搖搖欲墜。

怕麼?

怕的,人在面對死亡的那一刻,會有一股從內心生出來的恐懼,無限放大後,心生毫毛。

因為有了求生的慾望,所以在面對死亡的瞬間,心中的害怕會加倍。

花瑤不想死,她想活著,她想要確定盛謙的安危,她還想問問盛謙……為什麼要突然吻她。

被菸頭燙傷的刺痛將花瑤從思慮中強行拉回現實,她一抬頭,只看到肖媛將菸頭按著她的手背上,當作菸灰缸一樣來回地按擦,一股濃厚的白煙升起。

她的手背上被烙下發紅的印記。

“痛麼?”肖媛微微一笑,她的臉在無盡的黑夜間顯得特別陰間可怕。

花瑤的額頭已經滲出冷汗,只是抬眼緊緊地盯著肖媛,一聲不吭。

哪怕是在絕地之境,她也要保護自身的尊嚴,不願意低頭,哪怕是一秒,都不行。

肖媛忽而抬起手,身邊的黑衣人已經識相地將一把鋒利的小刀放到她的手上。

頂著花瑤目露兇光的凝望,肖媛的刀尖一點一點地刺入花辰的手背上,“阿辰,你說一句痛,我就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