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媛是一個極需儀式感的人,喜歡掐著時間點做有意義的事情。

這一點,其實是受墨燃的影響。

墨燃是一個極度強迫症,每一件事情都苛刻完美,出了0.01的小偏差,他都能糾結兩天。

所謂愛屋及烏,肖媛深愛墨燃的那一段時間裡,把他的小習慣變成了自己的小習慣。

她總以為,只要她夠積極,他總能看到她的。

可事實告訴她,那不過是南柯一夢,他們終究是不合時宜。

黑皮鞋踩在冷白的地板上發出急促的迴響,田忠快步走過來。

“小姐。”氣息微喘的田忠畢恭畢敬地站在肖媛的身後。

有重要的事情稟告,可他不敢擅自打斷正在化妝的肖媛。

肖媛拿著新買的唇釉,一點一點地抹到唇上,淡淡的紅在唇間暈開,她端詳鏡中的自己片刻,忽而轉頭問,“好看麼?”

田忠摸不清肖媛的心思,瞥一眼桌子上的包裝盒,唇釉是花瑤的最新代言。包裝盒上的花瑤神采奕奕,對著鏡頭笑時,透著幾分邪氣,痞帥痞帥的。

依照花瑤如今的咖位,只能接到低奢的品牌代言,而此次代言的唇釉更是接近平民價,肖媛這等高貴的身份,向來只用高奢品。

這玩意兒塗在嘴上,肖媛實在是自降身份。

“不好看麼?”肖媛的眉頭微挑,臉上帶著笑,只是笑意不急眼底,透著幾分陰陽怪氣。

“好看的。”田忠回。

話音剛落,只聽得‘砰’一聲,新買的唇釉已經被粗暴地扔進垃圾桶。

肖媛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把唇釉擦掉,秀雅的眉頭微皺,低聲喃一句,“廉價。”

田忠背脊發僵,開口討好,“我現在便去買小姐常用的品牌。”

肖媛將紙巾,唇釉的包裝袋,以及品牌贈送的花瑤籤名明信片,一次性扔到垃圾桶裡,朝田忠擺手,“不用了。”

田忠定在原地,琢磨著肖媛此時的心情。

“明天是花辰的生日,不要弄得太難看,他那個人吶,喜歡精緻,從頭到腳都要精緻。”肖媛低頭,玩弄著最新做的美甲,“場地,鮮花,氣球,蛋糕,全部都要安排好。”

“明白。”田忠終於找到說話的縫隙,有點不安地說,“小姐,顧晴那一邊出了點問題。”

果不其然,肖媛輕撫著水晶甲的動作微頓,長卷的睫毛一抬,眼底生出陰狠的厲色,“問題?嗯?”

她容不下一點瑕疵,特別是在這節骨眼上。

田忠的額頭滲出汗,剛想誠懇地道歉,卻又把話咽回去,肖媛最討厭就是沒用的道歉,趕緊如實告知,“抓顧晴時,被一個男人阻攔了。我們的人怕打草驚蛇,於是……把那男人一起抓了。”

“那男人叫林琛。”

肖媛原本面色發冷,在聽到‘林琛’兩個字時,眉眼居然舒展開,凝著嘲諷的笑,“呵,林琛?有點意思了。”

田忠緊張地咽口水,故意維持冷靜地說,“要不要把那男人先解決了?”

肖媛忽而擺手,唇角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冷笑,“暫時留著。”

“是,小姐。”

“這一次,不算失誤。”肖媛從名牌包包抽出一張支票,扔到地上,面不改色地說,“都辛苦了,拿點錢去犒勞出力的兄弟吧。”

田忠彎身撿起支票,緊緊地捏在手裡,“謝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