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張椅子狠狠地往葉驍的後背砸過來。

白婧一看不對勁,潛意識就是要擋,沒來得及控制自己,已經替葉驍擋住了椅子。

重重一砸,砸到了她的肩頭上。

“大白!”

花瑤快速伸手接住了倒在地上的白婧,著急地說,“砸到哪裡了?痛不痛?你……”

“花花……”白婧緊緊地握住花瑤的手,杏眼已經湧上了淚水,她不是一個人孤立無援了,那一股巨大的孤獨感瞬間褪去時,她眼睛又酸又澀,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來,“你來了……”

哪怕是心如死灰了,她還是會為他擋。

或許是上一輩子,她罪孽深重,所以這一輩子要來向他還債了。

花瑤心疼地將白婧按著懷裡,抬手輕輕地揉著她的發,低聲地哄,“抱歉,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溫婉的助理一見情況不對,立馬將所有的苗頭指向了花瑤,吃驚地大呼,“花辰,你瘋了,你這是惡意傷人,要是追究起來,那就是犯法!”

花瑤抬頭,眼底生出了殺意,閃著嗜血的光,“再說一句。”

那助理被這樣駭人的目光嚇得一個踉蹌,快速地往溫婉的身後躲了。

場面一度僵持不下,溫柔大體的溫婉終於柔柔弱弱地開口,“花少,你別生氣,都是誤會。”

花瑤勾唇冷笑,眸底裡全是的刀光劍影的萬古寒光,“你說說什麼誤會?”

溫婉作慣了白蓮花,更深知觀眾永遠同情弱者的心理,假意地卑微對花瑤點頭,“都是我不對,我不應該主動去找白小姐打招呼的。”

“如果不是我太過魯莽,後面就不會生出這麼多事端了,在此,我想你和白小姐賠個不是……”

溫婉的話還沒有說完,葉驍已經冷聲打斷,爭鋒相對地看著花瑤,“是白婧惹是生非,用刀子傷了婉兒在先,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婉兒沒有錯,別什麼鍋都往身上背。”葉驍將溫婉護在懷裡,冷著臉警告花瑤,“花辰,你的女人,你管好點,下次再犯,就不是今天的下場了。”

花瑤的手握成了拳頭,青筋微微凸起,冷眼對上葉驍的目光,“葉驍,我給你一次機會跟大白道歉。”

“花辰,你是腦子有病嗎?”葉驍顯然已經被激怒了,激動地指著白婧,“分不清情況是吧,是白婧先動的手,就算要道歉也是她道歉!”

花瑤的手忽而被白婧握住,垂眸便對上白婧祈求的目光,眼裡裹著一片亮晶晶地淚光,臉上是清晰的手指印,朝她搖頭,低聲地喃,“花花,放他走吧。”

這是懇求。

花瑤的眼角也溼了,手輕輕地撫過白婧微微發腫的臉,“大白,我不想。”

白婧的淚從眼角落下來,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求你了。”

她見過花瑤最冷漠的神情,和現在是一模一樣的。

只有花瑤徹底生出了報復的心理,她才會用這樣淡漠又冷酷的語氣說話。

白婧還記得第一次看到花瑤拿著刀把歹徒的手筋挑斷的畫面。

那時,白婧得罪了圈中一個金主,她不肯陪吃飯陪酒陪睡,激怒了那金主遭到了綁架的報復。

被綁到酒店時,她以為她的一生就這樣徹底斷送了,在最危急的情況下,花瑤破門而入,將壓在她身上的歹徒暴揍了一頓。

花瑤像是殺紅了眼,一根一根挑斷了那人的手筋。

鮮血流了一地,花瑤像是踩在一堆盛放的曼沙珠華上,血一滴一滴地從刀劍滑落,柔著聲問,“你是想清蒸呢,還是想翻炒?”

那歹徒的慘叫聲彷彿還回蕩在耳邊。

花瑤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時對血腥極度厭惡,可是在極端的情況下,她又表現出一種近似貪戀的狀態。

她說,從她六歲開始,她就要學會用刀了。

那時怎麼樣一個地方,白婧沒有辦法想象,只感覺到陰冷與絕望。

白婧也知道,花瑤的背後一直有著一股強大的勢力,是她不能知道。

花瑤不說,白婧卻也沒問。

每一個人都有最深的秘密,不容任何窺探,除了自己,誰也不行。

花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眸底嗜血的幽暗一點一點地褪去,輕輕地將白婧摟在懷中,輕聲在她耳邊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