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截教教眾的座次中,錦袍男修把玩著玉案上的靈丹,平復了剛剛激動的解說心情。

這才剛剛關了玉片的直播,身旁的師妹便伸手奪去了錦袍男修手中的丹藥,謹慎地傳音說道:“師兄,莫要吃玉案上的神丹,都是那些血肉為材料製成的。”

錦袍男修聽罷,望著玉案上的一盤疊得厚厚的丹藥,原本激動與教中氣運鼎盛的喜悅高漲心情,一下子變得清冷起來。

錦袍男修是靈鼠得道,先祖未曾加入妖族,按現在的說法算是精怪,而不是妖怪,但他出色的靈覺依舊能感覺那疊疊丹藥中隱藏的絲絲縷縷兇厲之氣。

抬頭望去,大半的教眾都在肆意吞下丹藥,神丹的藥力直接讓他們寶輝環繞,又有一陣陣靈氣湧動直接堆高修為,但不可避免的那兇厲之氣也隨之丹藥入了道軀之中。

不知何時起教中開始興起了以血肉煉丹,簡單而又高效。

但血肉丹藥中蘊含的戾氣用雷霆之法,或者其他神通法術化去絕大部分,但丹材本身就是以這般兇厲的手法生成,不是化腐朽為神奇的大能出手,怎麼可能完全將戾氣清除?

這般丹藥也就在教中流傳,其他賓客用得都是仙材煉製的尋常仙丹而已。

教中這些年大運勃發,一往無前,原本有所收斂的血食行為又開始蔓延。而且因為是大教弟子,因果先連教運再連己身,多少人有了這層庇護變得越發肆意

而越吞噬這些丹藥,心神越會被那兇厲之氣影響,行事變得更加兇厲

錦袍男修一門幾乎不碰這些東西,便在教眾中顯得如異類一般,以至於已經有人把他們稱為臥底的闡教門徒了。

他想著自己的直播中,一看自己是截教弟子便是鋪天蓋地而來的深深嫉恨之語,越來越多的謾罵,哪怕如何解釋都沒有作用。

自從將神農人皇送進火雲洞之後,截教氣運節節高漲但整個天地對這個聖人大教的評價也迅速變得負面了起來。

截教本意,本是擷取那遁去的一,成就眾生超脫。可如今看著教眾大口吞著血肉丹藥,哪裡還有最初的理念,分明變成了擷取眾生生機,而全自身。

錦袍男修望著幾座之外,兩名像是二代弟子的教眾就堂而皇之的拿出了一張皮製的神幡,四四方方,能有一尺多長,完好無缺,晶瑩近乎透明,烏黑的光澤點點,神秘而又詭異,讓人心中不寧。

上面的小字密密麻麻,無論是正面還是背面都有,足有數萬字,一般人的視力根本看不清,字跡很小。

這些古字鐵鉤銀劃,蒼勁如龍蛇,像是千萬把刀劍被定在上面,神幡透出晶瑩的光澤,可怖殺意斬人心魂。

錦袍男修仿若站在極寒之地,冰冷刺骨,像是在面對千萬哭嚎的生靈,眼前似有屍山血海浮現。

這又是一件用生靈煉製出來法寶吧?

究竟是把多少生靈的皮料剝落下來、才祭煉成這紋上道紋的神幡?僅僅是遠遠望去就讓人驚懼。

這樣殘忍而又可怕的煉器手法,已經和丹藥一樣在教眾中流行開來了

錦袍男修抓起自己玉案上能夠入口的靈藥,入腹不久,就化成了一股神液,讓他的身體都綻放出刺目的神輝,如同兩輪小太陽在燃燒,快速將周遭的蔓延而來的黑氣驅散一空。

大教的實力依舊在快速增長,但它已然不再是教化眾生的大教了!

儘管惆悵,錦袍男修能做的只不過是不加入那些教眾而已,他望著湖中的道臺,那裡是聖人所在的位置,離他足有百里之遠。

而那高高在上的玉臺上,七位聖人其實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有鄙夷,有淡然,也有事不關己。

通天身為截教教主,但深深的明白截教這些年的情況,但也明白這也是截教這些年能漸漸壓住闡教的原因。

將來或許會改,但那也是將闡教壓垮之後!

把這些念頭壓制下去的通天才剛剛在主座上將一件靈寶賜予鬥法獲勝的陸壓,那時在紫霄宮分寶時,先不論品質如何,通天得到的寶物其實是最多的,現在自然能大方的將寶貝賜予葉蘇的弟子。

等著陸壓行完謝禮,下了道臺,通天舉起金樽看向身側的次席。

次席上竟然是坐著葉蘇,通天此時對他的態度竟然比同出一源的太上老君與元始天尊都要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