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又何須推辭!”

什麼垂暮老朽,簡直就是笑話,他王守明又豈是一個尋常的老者?

“國事君為重,老夫如今無官無職,可做不了朝堂的主,又何言推辭!”王守明落子笑道。

徐安沉默了許久,方才說道:“沒有辦法嗎?”

王守明搖搖頭,道:“君心已定,誰也阻止不了。”

此戰是因使團而起,卻又不是完全因為使團。

身為供奉殿掌控者,他雖然不瞭解其中的具體情況,但他多少知道一點隱秘之事。

大璃和大周之間早就該有一戰了。

有此弱鄰,大璃能忍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

朝堂之上,文官或許不太在意,但武將卻請戰久已。

若不是鄭青松一直壓著,此戰早就該開啟了。

至於鄭青松為何一直壓著,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看來老夫是沒有機會拜見璃皇陛下了。”徐安失落的說道。

王守明看著棋盤,同樣失落的將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盤上。

“今天果然不是下棋的好日子。”

“徐兄心不靜,這棋下的沒意思。”

“至於陛下,見了也沒用。”

“徐兄請回吧。”

徐安哪裡還有心思關注棋局。

“此次別離,再相見怕是要在戰場上了。”他緊緊的盯著王守明。

他們兩人有很多相同之處,一人為儒家夫子,一人為道門領袖,皆為皇族效力。而且還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王守明面色淡然的笑道:“那可不一定,老夫已經老了,可上不得戰場了,如今供奉殿亦有新人,也用不著老夫了。”

“第一劍侯嗎?”

徐安站起身來,消瘦的身軀顯得格外悲涼。

“真是羨慕你。”

他落寞的搖搖頭,爾後登上馬車,緩緩離開。

王守明遙望著遠去的馬車,佈滿滄桑的臉龐充斥著嘲諷之色。

“這個老東西居然跑到老夫這裡賣面子,當真是越老越糊塗。”

“道門,呵呵,也就這樣了。”

微風徐徐,寬袖揚起,王守明轉身,邁著輕緩的步伐朝著京都走去。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