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像是看穿了聆敬陽的內心,說道:“都督,是在想大順和朝廷吧?”

“是,我軍一走,不是坑了大順和朝廷?”

周遠和聆敬陽搖搖頭,說道:“都督不走,這大順和朝廷就不會爆發衝突嗎,他們發起衝突,都督可是夾在中間,第一個被滅的地方勢力。”

說到這裡,聆敬陽突然凝望他,這個周遠和別人不一樣,有著強烈的逆向思維,別人往左,他要往右。

有這樣一個比主公還要精明的下屬,不知道是他的榮幸,還是他的尷尬。

周遠又說道:“都督,咱們手裡不是有王承允這廝嗎?”

“嗯,王承允這廝可以換來銀子和糧草,才留他一條命。”

聆敬陽以為周遠說他不殺王承允,可週遠卻給聆敬陽潑一盆冷水。

“下官如果沒有猜錯,這王承允在宣府鎮總兵應該被其他人替代,此時他就是一條被拋棄的野狗。”

聆敬陽下意識說道:“怎麼會?”

說完後就有些後悔,王承允兵敗大同府,還讓濟爾哈朗被俘虜,多爾袞在這個時候,不徹底吞併消化宣府鎮,那就是毫無眼光。

聆敬陽問周遠:“那應該是放了王承允,還是殺了?”

“殺了他,不過是多了一個敗類人頭,但也不能放了他,王承允哪怕是一個光桿總兵,至少還有曾經部下,同僚,都督用他的名義,或許能夠聚攏王承允不滿滿人管轄的部下。”

“這件事情你去辦,倒是你是王應熊門生,著實讓我意外。”

“都督,這我怎麼好意思和你說,都督要是有心,下官即日啟程去四川,向王侍郎傳達都督南下四川之意。”

“你可以去,不過我要確定,你是忠於大明,還是忠於王應熊?”

出乎聆敬陽意料,周遠毫不避諱說道:“都督,我只忠誠於有野心的人。”

聆敬陽對周遠回答很滿意,他令周遠負責王承允,等王承允家人把銀子和糧草送來,就去四川拜訪王應熊。

為了讓周遠順利完成任務,聆敬陽還特意給他分配十個侍衛,周遠和聆敬陽告退,帶著侍衛來到戰俘營,整個戰俘營只有王承允一人。

在剛才戰鬥中,他可是怒斬二十多個手無寸鐵的叛軍,看著地上血跡,王承允沒有一點害怕,作為一個軍人,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只是這麼一個空曠戰俘營,只有他一個人,讓他有些不適應。

周遠帶著侍衛來到戰俘營,看見王承允百般無聊在戰俘營溜達,王承允也看到周遠帶著侍衛過來,以為要將他開刀問斬,連忙往一側跑去,周遠喊道:“王總兵,今天是第幾天了?”

王承允突然想起來,今天距離聆敬陽要求他送來銀子和糧草就剩下三天,他忙小跑過來,和周遠說道:“這位大人,還有數天啊。”

周遠皮笑肉不笑和他說道:“王承允,你覺得建奴會不會在你兵敗後,奪了你的兵馬,霸佔你的家人?”

“這不可能,我一心為大清.”

還沒有說完這句話,王承允覺得有些不妥,就沒有繼續說下去,周遠和他揚了揚眉毛,讓他繼續說下去。

王承允死活都不說話,他可不敢在明軍面前,吐露他為清軍盡心盡力幹事,周遠看著這個三姓家奴,眼睛都是鄙夷。

“王承允,十天後你家人沒有送來銀子和糧草,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王承允點點頭,周遠冷哼一聲,不是意味著你要死,而是意味你已經成為清軍一條狗,還是一條被拋棄的野狗。”

周遠讓侍衛把王承允帶到都督府生活,讓他看一看大明五軍都督府是怎麼運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