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先下手（四）

慕容屠更是在姜瓖投降大順軍以後，不願意做大明叛賊，帶著本部兵馬躲進大山裡。

此時，他第一個站出來，和聆敬陽說道：“末將願助將軍扶明。”

牛光天也趕緊跟著他，支援聆敬陽扶持大明朝廷，只有姜瑄，還是沒有說話。

他看著朱由檢，又看了看聆敬陽，他曉得，今天不效忠聆敬陽，他就不能活著走出這個房間。

可他已經背叛大明，再回去，面子上過不去，陛下也不見得會同意啊，王承恩悄悄拉了朱由檢衣袖，朱由檢頓時會意，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傀儡，和姜瑄說道：“姜瑄，你以前誤入歧途，朕不怪你，能知途迷返，重新為我大明江山奮戰，朕賜你為山西總督，封威武侯。”

聆敬陽聽在耳裡，心裡卻在發笑，這朱由檢啥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他看著姜瑄的面目表情變化，姜瑄閉上眼睛，經歷一番痛苦鬥爭後，終於睜開雙眼，向朱由檢跪謝。

又和聆敬陽表示他現在就出城勸說姜瓖反正，全軍裡外夾擊，滅掉城外清軍，聆敬陽點點頭，卻讓他暫時不要出城，城外清軍還沒有拉開陣勢，等清軍開始攻城，擊退清軍後，再出城投降清軍。

聆敬陽這麼做，是想挫一挫清軍銳氣，等士氣衰弱後再讓姜瑄詐降，讓姜瑄和姜瓖說起反正事情，並且還告訴姜瓖，陛下就在威遠城。

冷如鐵這一次提出反對意見，和聆敬陽說道：“將軍，我不信姜將軍出城後詐降，說不定出城就把陛下在威遠城的訊息告訴清軍，讓清軍更賣力，攻破威遠城陛下俘虜，成為奇貨可居的寶貝。”

他說這話時，絲毫不顧及朱由檢顏面，在他看來，朱由檢還不如李自成，他在薊鎮當兵的日子，是他這輩子最飢餓難耐的日子，但是聆敬陽此時支援朱由檢重新出山，他雖然不喜歡朱由檢，卻還是要保護朱由檢性命，不讓朱由檢被清軍搶走，成為清軍招攬各方勢力的旗幟。

姜瑄內心還真有這個想法，他想去清軍軍營，清軍肯定不會殺他，可他要是把這個秘密告訴兄長，兄長會不會轉手就把他賣了，成為清軍座上賓嗎？

可聆敬陽一番話打消他的這個念頭。

“建奴可是打著為陛下報仇旗號來收買降兵降將，要是從姜瓖口中知道陛下在我們這，你們猜建奴會怎樣？”

姜瑄恍然大悟，朱由檢此時在清軍眼裡就是一個炸彈，如果天下人皆知陛下還活著，那些投降清軍的綠營兵會怎麼想，地方上支援清軍攻打大順軍地主武裝力量，又會怎麼想？

以清軍陰險狡詐，會毫不猶豫殺掉陛下，再以姜瓖弒君為理由再毫不猶豫殺掉姜瓖等大同府綠營兵將士，以來維護清軍入關正統性。

而此時的朱由檢，在大順軍眼中就是一個香餑餑，世人皆以為陛下直接死於或間接死於大順軍之手，整個江南殘餘明軍勢力，視大順軍如殺父之仇，恨不得聯合清軍剿滅大順軍。

此時把朱由檢抬出來，發出聖旨，召天下兵馬驅清軍於關外，江南小朝廷不出兵，會被視為叛逆，其他藩王很樂意出兵進攻應天府福王朱由崧小朝廷，吞併應天府明軍，成為爭霸一方的諸侯。

李自成也不會傻到放棄和清軍作戰，而繼續進攻朱由檢，這樣做只會讓大順軍死的更快。

所以聆敬陽有很大把握，李自成會和朱由檢聯合起來，一起將清軍驅逐出去，姜瑄也越想越興奮，終於可以回到大明朝廷，之前投降大順軍和清軍的種種叛亂，都會被世人拋之腦後，世人指揮粘著他反正的好。

“陛下，將軍，末將這些天就在城內等候，出城後一定會讓兄長反正。”

朱由檢見眾人決定推他上位，只好捏著鼻子任命聆敬陽為五軍總督，提督天下明軍兵馬，這是一個虛職，可聆敬陽需要這些，有了這個五軍總督，他就有了朝廷名義，招攬到不願意投降清軍，又不願意跟著大順軍的勢力，壯大麾下勢力。

隨後聆敬陽讓朱由檢和王承恩住在鐵拳營，其他各部兵馬死守威遠城，堅守威遠城一段時間，等其他各地大順軍和清軍分出勝負，如大順軍勝，朱由檢就再等一些時間，大順軍敗了，果斷讓朱由檢出山，拉攏姜瓖等江北地主階級勢力，將清軍絞殺在關內。

在這之前，聆敬陽下令張羅輔部備戰，準備應付炮營有可能的叛亂。

這麼做是聆敬陽在老饅頭去炮營之前，讓方小眼秘密告訴他，王恩在軍中培養私軍，妄圖將炮營變成王恩家兵，還妄圖奪去石營控制權，令老饅頭剷除王恩私人勢力。

方小眼只告訴老饅頭這些，老饅頭聽說王恩竟然想篡奪石營，這還得了，他領著數百直屬部隊將士，進入到炮營營地，以奉左威武將軍聆敬陽名義，在王恩房間召集炮營主要將領，一干炮營將領來到房間，一進門就被老饅頭下令綁起來，一口氣綁了十多個炮營將領。

雖然老饅頭不曉得哪些人是王恩黨羽，但只要把主要將領都綁了，其他人也掀不起浪花，把炮營主要將領綁了後，老饅頭才召集炮營八百多士兵在營地集合，站在梯臺上和士兵宣佈，從今天開始，他擔任炮營都尉，王恩另有重用，隨後炮營其他將領被直屬部隊摁著腦袋去鐵拳營地。

炮營士兵看見各自將領都被綁了，現場又有數百直屬全副武裝的直屬部隊，沒有爆發暴亂，也沒有一鬨而散，而是順利的成為老饅頭下屬，在外圍的張羅輔也鬆口氣，帶著部隊撤回到軍營。

老饅頭把十多個炮營將領帶到鐵拳營，就準備離去，卻被方小眼一把拉住，和他說道：“饅頭哥，將軍有請。”

方小眼帶著老饅頭去演武廳面見聆敬陽，老饅頭來到，看見聆敬陽，和一個三十左右中年人在一起，再一看，這人不就是張羅輔部將冷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