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只聽‘噗通’一聲,院子牆外又有一人摔了下來,林年聞聲連忙上去檢視。

走近一看,只見那人狼狽不堪,白色的稠衫上沾滿了汙泥,不過那人好像卻並未在意,撲了撲衣服上的灰,便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位相公,你……沒事吧?”林年試探著問道。

那人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和臉上的灰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拱了拱手道:“霍霍,我道是誰,原來是林兄弟,你在這裡作甚,你知不知這裡可是白家二小姐的閨房?”

林年聽到這人說話的語氣,便立時認出了此人,道:“劉潤之?你怎麼也在這裡?”

劉潤之拿起摺扇甩開,緩緩搖著扇子道:“甭提了,方才我在府中閒逛之時,忽遇見一個形跡可疑之人,此人身形極胖,看上去不像是善類,於是我便一路偷偷跟了過來。”

“喏,就在這個圍牆外,但他身上似乎有武功,便先跳了進去,等我也進來的時候,周圍便沒了人影,想必是進到二小姐的閨房之中了吧?”

劉潤之皺了皺眉頭,又道:“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二小姐沒有受傷吧?”

林年見他對方才的事情絲毫不知情,於是就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劉潤之。

“啊?死了?”劉潤之大聲道。

林年點點頭道:“沒錯,待我進到那房中時,親自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實是沒了氣。”

“那屍體呢?不行,我要去看下他的屍體。”

“這個……”林年苦笑一聲,“只能說你來的不巧,便在剛才,我已和小青派人將屍體抬走了。”

劉潤之右拳往左手心一砸,罵了句粗話,道:“那這樣,你趕緊與我去見白務國和白紅菱,這事兒務必得讓他們知道,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林年因問道:“那白紅菱不是正和孔雲澤成親呢嘛?他倆拜完堂沒?”

“不知道,剛我在的時候他們都在往正堂裡趕,說不定現在已經開始拜堂了。”劉潤之道。

“總而言之,還是越快越好。”

…………

更夫走過,夜交二鼓。

此時天色漸黑,劉潤之與林年已一同來到正堂前。

這邊的氣氛可是與白如玉得院子大不相同,廳堂各處張燈結綵,賓客之間人來人往,堂內、院外,都擺了不下數十張酒桌,人聲聒噪間,眾賀客在酒桌上也開始相互舉杯換盞,好不熱鬧。

在劉潤之的帶領下,林年與其從人流中不斷穿行而過,在一頓穿廊過戶後,兩人終於來到了白務國、白紅菱的酒桌前。

只見圓形飯桌的中央坐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全身吉服、女的鳳冠霞帔,這兩人自然就是孔雲澤和白紅菱了。

桌子上的其他人,就是白務國夫婦、孔雲澤的父母以及其他的親屬。

由於林年、劉潤之和孔雲澤白天見過,三人也便相互問候了一下。

此時白紅菱也已摘下了霞帔,整個人就如同一顆明珠般,成為了整桌最矚目的焦點,林年見她長眉細口,雲鬢如霜,就如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子般。

“好美!”林年心中暗道。

不過好在林年的定力甚好,即便是白紅菱這樣的大美人,林年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林年幾步上前,跟白務國簡單地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什麼?竟有此事?”白務國大驚。

於是白務國連忙起身,像桌子上的其他賓客拱了拱手道:“家裡暫有些急事,還請諸位好吃好喝,白某去去就回。”

接著,劉潤之和白務國兩人便又一同回到白如玉的宅第。

林年只覺得渾身疲憊,腹中飢餓,便沒再跟著同去。當下便在白紅菱他們的酒桌上,隨處找了個位置坐下,挑了些酒饌,佳餚胡亂吃了。

吃過晚宴,林年便徑自走回了房間。酒過三巡,林年只覺得滿臉通紅,正準備熄燈解衣入睡,只見紙窗外又忽然多出了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