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會兒,我一直待在白家當小鬟,都沒怎麼出去過。可自然是沒福氣吃到這東西了。”

“哦?白府門前不就是錢塘江麼?怎麼還吃不到?”林年問道。

小青道:“那可不是這樣,我們白家的用膳可都是有講究的。”

“一般都會派去專門的伙伕去買菜,買好了之後再按身份依次用膳,身份高的人在廳堂的偏廳吃,而像我們這種小鬟女眷之類的,就只能去到膳房吃些尋常的食物了。”

“像魚呀、肉呀,包括河蚌這些,多我們來說都是十分貴的饌食,平日裡可是根本就吃不起的。”

林年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哎?那你知不知道,錢塘江口那個會划船的艄公便是你親生父親?”

聞言,小青搖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而後,她又低聲道:“我從小便是沒了父母的,那還可能有什麼爹爹……”

“不,不可能。”林年反駁道。

“首先,我朋友接到你們白家的柬帖後,我便是乘坐這艄公的烏篷船前來。在行程中,我們二人也算是有些交集,他的為人,不像是隨隨便便就打誑的。”

“再者,待我先上岸後,又返回去接那劉潤之和孔雲澤二人。”

“便在此時,那艄公親口對我說,你是他的女兒。”

“你難道忘了,自我從船上失足落水後,便是你救的我?”

……

小青垂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見林年說的如此斬釘截鐵,小青原本蹙著的秀美也是漸漸舒展,就說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都怪我,時間過得久了,我把這件事都給忘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訕訕地笑了笑,又道:“林公子,若你所言不假,那等哪天回去,你還非得帶我去見見那船家不可,萬一他真的是我爹,那我可不就是大義不道了。”

“嗯,沒錯。等我們回去,我就立刻帶你去見他。”林年說道。

見小青終於把事情想通,林年的心也算是放鬆了很多。

兩人握著手,四目相對,又沉默了一忽兒。

便在此時,小青道:“不好了,我似是忘記了一件要事。”

“嗯?”林年凜然一驚,忙問道:“說,什麼事?”

“前幾日,我到附近的一處山上去尋你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山洞。”

“我記得跟你說過,那山洞便是冰山雪蟾的老巢。”

聞言,林年點點頭。

“後來,我便在那山洞裡捉了一隻雪蟾吃了,然後在裡面住了幾天,就回來了。”

“但我剛才發現,我腦後的那根崇明玉簪不見了。想必應是落在了那山洞裡。”

林年道:“害,不就是跟簪子麼,等回臨安我去街上多買幾根就是。”

小青一急,臉上一紅,道:“那可不成,我可是非要找到那玉簪不可。”

“怎麼,那根玉簪對你來說,很重要麼?”

“那是當然,那玉簪是我身上最珍貴的東西,也是我娘生前給我留下的唯一信物。”小青道,語氣中,多少有些慌亂。

林年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心中似是有了答案,當即道:“那你想好了麼,確定是丟在雪蟾巢穴中了麼,就不需要再回小木屋看看?”

小青想了想,道:“嗯,那也確實有這個可能。”

“不過從我們現在的位置來看,那山洞確是要離我們更近一些。”

“不如我們就先去找找,若是沒有,就再回來唄。”

林年朝天上瞅了瞅,此時已是午牌時分,豔陽高照,於是當下說道:“那如此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