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道長平時都是一個人住在道觀裡嗎?”老婦又問。

陸牧搖頭:“還有師妹、師姐和師父跟我一起,只不過前段時間師父帶著師姐出門遊歷了。”

三人聞言面面相覷。

“看來小陸道長的師門很是興旺。”老婦說,隨後不知想起什麼,臉上浮現哀傷悽然神色。

“原本我們一家也是四口人,日子雖然貧苦了些,但一家人健健康康倒也過的和美。”

“今年光景不好地裡鬧旱災,一年忙活下來顆粒無收,家裡都斷糧了,我丈夫沒辦法,為了一家老小能活下去,只能來到鎮上靠力氣換吃食。”

“不料七天前他剛剛找到一份工,還沒做多久就招惹到一個惡霸,那惡霸無比蠻橫,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把我丈夫活活打死……”

說到這,老婦人忍不住潸然淚下,她兩個兒子也紅了眼眶,死死攥緊拳頭,臉上充滿悲痛。

“我們見到屍體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我丈夫死的太慘了,惡霸不僅用刀劃開他肚子,還把他整個腦袋割下來,嗚嗚嗚!”

提及傷心事,老婦哭的泣不成聲,淚珠成串滴落,她兩個兒子則怒目圓瞪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師兄,我好餓啊!”

這時,小姑娘忽然又對陸牧說一句。

“別急,餅馬上就烤好了。”陸牧安撫道。

被這樣一打岔,老婦三人眼中再次閃過異色。

“那個惡霸,後來下場怎麼樣?”陸牧詢問。

老婦哭哭啼啼道:“那個惡霸家裡有錢有勢,給官府使足了銀子,官府非但沒有追究他責任,反而還給我丈夫安了一項莫須有的罪名,讚揚惡霸為民除害殺的好!”

“怎麼會這樣。”陸牧嘆口氣,對老婦丈夫的遭遇表示同情。

“我丈夫就這樣冤屈枉死,我們母子都難過極了,只恨自己沒有本事,不能給他主持公道。”

“那個惡霸是誰?我在衙門裡也認識幾個人,不久前還見過周縣令,被他獎了銀子當眾表彰為民除害,或許能幫上你們忙也不一定。”陸牧說。

老婦抹掉眼淚:“我們也不知道惡霸叫什麼,只知道他姓陸,家住在青山鎮往東三里的道觀裡。”

陸牧忽然不說話了,老婦三人目光陰冷盯著他。

一時間,篝火閃爍的更厲害了,忽明忽暗似乎隨時會熄滅,後面那尊沒有頭顱的泥塑像保持絕對靜默。

“惡霸怎麼會住在道觀裡呢……”

陸牧嘀咕。

“砰砰!”

這時,忽然有敲門聲響起。

“小陸道長,是不是又有人來借宿了?”老婦幽幽提醒。

“不是。”

陸牧指著角落裡的黑棺,說:“是你丈夫的棺材板壓不住了。”

“砰砰砰!”

敲門聲愈發劇烈,整口黑棺驀然震動,正如陸牧說的那樣,棺材板隱隱有要被掀飛的跡象。

“師兄,我真的餓的受不了了,我們把他們吃了吧!”

小姑娘拉著陸牧衣袖央求道,直勾勾盯著老婦三人以及那口震動不止的黑棺,嘴角留下香甜口水。

“別急。”陸牧繼續安撫她。

“我再試試跟他們講道理,畢竟錯的不是我們。”

此話一出,老婦和她的兩個兒子只覺得有一股驚悚寒意從背後冒起,頭皮隱隱發麻。

“你究竟在和誰說話!”老婦聲音尖銳叫道,似乎想用這種大喊大叫的方式來掩蓋內心的恐懼。

“這已經是你第三次對空氣說話了,而且我們來之前做過調查,你根本沒有什麼師妹師姐師父,蒼穹觀從始至終只住著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