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塔聽著這冰冷的命令,她惶恐地猜測著將要到來的威脅,是切掉她的鼻子,或者是挖掉她的眼睛,器官什麼的.....聽說很多純血家族從老到小都對邪惡的折磨刑罰熱衷不已,她以為今天碰到的就是傳聞中那樣的故事....

但尼奧只是在丟去紙筆的時候,冷冷地說了一句。

“把你的記憶裡所有珍貴的回憶挑出來,隨機刪除一件,再刪除一件......直到你的書寫和真實沒有任何差別,希望到時候你還記著自己媽媽的名字,哦,對了,和那個你認為對你的事業沒有一點幫助的沒用之人比起來,沒準你更希望記得自己的成名書叫什麼......”

麗塔捂著頭,她的後背泛起一陣寒冷,她已經被翻找過記憶了?

她的臉都猙獰了,一種自己被扒光了暴露在尼奧面前的羞恥讓她險些歇斯底里,任何滿懷陰暗的小人都會在自己的秘密被別人發現時抓狂,尼奧敢這麼說,自然是還有更恐怖的懲罰在後面。

“或者我把你的記憶替換成.......一個平庸的家庭婦女,嫁給了一個比翻倒巷裡的乞丐還粗魯腐臭的男巫,幾十年來都窩在鄉下馬廄裡,撫養著幾個痴呆麻木的子女......相信我,我很擅長編織記憶,你以後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麗塔·基斯特是誰....”

“不,住嘴!”

麗塔不敢再聽下去了,她是個思維活躍的拉文克勞,文字使她指尖的藝術,當尼奧的敘述傳入耳朵,她的腦子裡自然勾勒出足夠清晰......且絕望悲涼的畫面。

“哼,一個文青女人,熱衷名利,厭煩家庭責任,毫無道德廉恥,你的恐懼已經在我的眼裡一清二楚了。”

尼奧將魔杖塞回懷裡。

麗塔不敢再想象,當自己一輩子孜孜追求的存在與意義被完全扭曲,她失去了自己這個人所代表的一切後,她自己究竟會多麼痛苦......不,她再不會痛苦,因為就像尼奧說的,麗塔·基斯特會消失不見,只剩一個卑微可憐的農婦.......

“你簡直像伏地魔一樣邪惡!”

這個名字....尼奧喝了一口茶。

“伏地魔算什麼邪惡?”

“他也就只能用生命去威脅一個人,把他人的愛給殺死,那算哪門子傷害,我厭煩那麼粗魯的手段,收穫不到傷害行為本身帶來的愉悅不說,給敵人的結局也太乾脆了。”

“我樂意把靈魂的傷痕鎖進腐朽的皮囊裡,用時間來醞釀仇恨,當他們滿懷希望時給他們以破滅,甚至讓他們忘記仇恨,只永不磨滅地記住自己遭受的苦難,直到把它們當成我代替命運給與的賜予.......”

“....這樣,當一切結束的時候,他們便會親吻著我的鞋子,感謝我的慈悲。”

“說到這,我非常好奇.....麗塔,當你做了四十年的馬廄女人後,我還給你原本的記憶,你會抱住我的鞋子嗎?”

尼奧跨步到她身前,用魔杖掃過她的太陽穴,平靜中帶著好奇地問道。

麗塔·基斯特瞪大了眼睛,她的眼角都呲裂了,兩行泛紅的淚水滑落到臉頰上。

“惡魔......你是惡魔!”

尼奧對這個比喻很氣憤。

“你的書籍我有過拜讀,明明都是辭藻絢麗的佳作,為何沒有了那根羽毛筆後,你的話語竟如此庸俗......惡魔,它們怎麼和我比?”

“魔鬼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