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憤怒的按著喇叭,將腦袋從車窗裡面伸出來,大聲對前面的交警怒吼著:“前面到底在搞什麼,操,堵在那裡便秘麼?快點給老子開走,老子急著辦案,耽誤了事情你們負得起責?”

一旁副駕的項玉亭吐了吐舌頭:“李隊今天脾氣好大。”

陳小西將腦袋擱在前排的靠座上,嘆氣道:“廢話,東海市這幾天到處都出么蛾子,咱們就像那被人遛的狗,一會從城西遛到城東,一會被人從城東遛到城南,換了你,你開心得起來?”

項玉亭點了點頭:“也是,真是為難了李隊,嘴角都長泡了,我回去給你煲點綠豆湯喝吧?”

李東陽回頭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那可要麻煩你了。”

項玉亭心中一喜:“不麻煩,就是怕不對你胃口。”

李東陽擺了擺手:“綠豆粥有啥對不對胃口的?還不是放點糖一口悶唄!”

項玉亭笑了笑,岔開了話題:“對了,李隊,這次又是啥案子啊?”

李東陽看了她一眼,臉色漸沉,剛要說話,卻聽見車中傳來一陣焦急驚恐的廣播聲:“警報警報,我是人民路巡警向洋,誰聽見我的聲音了?完畢。”

李東陽拿起對講機:“我是刑偵大隊隊長李東陽,請問你那裡情況怎麼樣?完畢。”

“李隊長,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這裡,這裡有一個怪物……完畢。”對講機裡面傳來的聲音充滿了驚恐與駭然,讓人聽了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李東陽皺眉道:“你別緊張,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慢慢說……完畢。”

“沒法慢啊,這個傢伙太恐怖了,他到處在殺人啊,李隊,快點來阻止他吧!完畢。”

李東陽眉頭越來越緊:“這是個什麼人?附近有警力趕到那裡麼?完畢。”

“什麼人我也不好說,好像是個男人,可是他看起來又不像是一個人,附近趕來的警力都被他殺死了,我是裝死爬回來才報的信,我發誓,我一輩子也沒有看見過這麼恐怖的怪物……完畢。”

李東陽沉聲還想再問,卻突然聽見對講機中傳來一陣盲音,他大聲的叫喊了幾次,卻再也聽不見回應,他面沉如水的扭過頭,看著同樣面色沉重的項玉亭和陳小西:“現在,你們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項玉亭和陳小西同時點了點頭,又不約而同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又搖了搖頭。

李東陽拍了一下方向盤,一聲長嘆:“山雨欲來啊!”

……

周群仔細的描著眉毛,認真看著鏡子裡面的那個絕色美人,她嫣然一笑,裡面的女人也跟著她傾國傾城的一笑,她皺了皺眉頭,裡面的女人也跟著峨眉微蹙。

“哎呀呀,這麼漂亮的女人,哪個男人能那麼好的運氣擁有你呢?”周群自言自語,自己看著鏡子咯咯的笑了起來,戀愛中的女人總是會一個人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中,獨自享受著這種幸福的甜蜜。

想想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周群便忍不住臉上發燒,臉頰的紅暈似天邊的火燒雲,紅霞滿天。

我竟然和自己的學生好上了,這種事情如果讓其他同事知道了,讓其他的學生知道了,那會怎麼樣呢?

周群一隻手託著腦袋,想著這個問題,忍不住嘴巴抿起一條弧線,兩條眉毛如雲霧鎖江,絞在了一起,但她很快就又重新露出了一個笑容。

算了,大不了以後換個學校,換個城市,跟著小川子走吧。

人活在世上,總不是為了別人而活著的。

想到這個問題,周群忍不住又轉念一想:可,我又是為什麼而活著的呢?

是為了他,而在這個世界迷茫的尋找著,執著的追隨著,艱辛的等待著?

周群想了想,腦海中幾生幾世的記憶混雜在一起,百般感慨,萬般情緣都在眉宇間舒捲開來,如同一卷漫長無比的畫卷。

確切點說,自從尼菲蒂蒂創造了她另外的一個投影在這個世界上,經過無數的世世代代,經過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輪迴,尼菲蒂蒂在這個分身上遺留下來的強烈靈魂印記已經變淡了許多。

從莫葉塔蒙時代開始,她的分身便已經擁有了完全獨立的人格,完全獨立的人生,只要尼菲蒂蒂不再呼喚她靈魂深處的烙印,那麼莫葉塔蒙就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她擁有自己的思想,擁有自己的人生,甚至擁有自己的愛情。

又過了幾個輪迴,尼菲蒂蒂陷入死亡的沉睡之中,她投影身上的精神烙印已經淡化得幾乎不再起任何影響,到了周群的身上,她可以說已經是完全分裂出來了,就像從尼菲蒂蒂身上分裂出來的另外一個人。

一個人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冷酷最殘忍最無情的性格,而她的投影卻擁有著最純潔最熱情最正義的性格,尼菲蒂蒂唾棄愛情,而她的分身卻嚮往愛情,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就算是近神的尼菲蒂蒂,她自己也沒有預料到她的分身會變化成為這樣一個與她截然相反的人格,因為她忽略了人的天性:對美好愛情的嚮往與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