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站在單身公寓大樓的樓頂,晚風帶起他的衣角,衣訣飄飄,黑髮飄舞,配上他蒼白削瘦的臉頰與冷峻面容,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便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滄桑寂寥。

這對他而言,這不知道是一種幸運,又或是一種不幸。

也只有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少年獨自來到樓頂,他才會重新體會到這種纏繞在他靈魂最深處的孤獨與寂寞。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清晰的感覺到,他不僅僅是一個平凡的少年,他更是一個強大恐怖的死靈法師。

當他身邊的女人和女孩們都深睡了以後,少年便喜歡一個人獨自來到這棟樓的房頂,雙眼漠然的注視著這個莽莽的大千世界,看著下面這些不知所謂的生命。

短短的幾個月,少年飽嘗了人世間最痛苦的聚散離合,現在又品嚐著人世間最美好甜蜜的團圓幸福,他此時成熟,強大,用他那毋庸置疑的力量和信念保護著他的女人們。

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一切看起來都在向幸福美滿的方向在前進。

宋佳不會離開他,更不會和錢永賀結婚;柳琴也不會離開她,更不會一個人形單影隻的回到英國;何麗莎不會在絕望中飲彈自盡,成為唐川心中永遠的痛。

她們都活得好好的,就在少年的身旁,快樂而簡單的幸福著。

唐川的生活彷彿一下進入了最美滿的狀態之中,唯一有些遺憾和缺陷的卻是周群。

周群在躲著他,因為這個女人始終沒有解開自己的心結,始終沒有突破自己的束縛,她在李東陽和唐川之間彷徨著,左右為難。

而唐川呢?

當他的身邊突然多出了柳琴、宋佳與何麗莎這三個堪稱絕色的女子時,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對周群說:周老師,我愛你,跟我走吧!

是啊,說出這句話不難,可週群能接受少年身邊這些其他的女人們麼?

唐川苦笑,他和周群之間陷入了一種極其微妙的關係,曖昧難言,他們似乎都在等待著一個轉折,等待著一個契機,等待著一絲火苗,然後他們一起衝破各自的阻礙與牢籠,破繭成蝶,比翼雙飛!

少年嘆了一口氣,想到這些美滿幸福生活中的那一些不怎麼美滿的事情,他不自覺的又想起了他的父親,唐少東。

這個男人自從上次回到了香港之後,就開始眼神躲閃的避著唐川。

少年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可他並不打算與他的父親促膝長談。

因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裂隙就算是精衛填海也無法彌補,少年在對待唐少東的態度上,就是聽之任之,而唐少東連少年搬了新家之後都一次沒有來過。

這個嗜賭如命的男人,每個月厚顏無恥的接受著何永強一家給他寄來的豐厚生活費,快樂而墮落的生活在城市的各個賭場和娛樂城之中,紙醉金迷。

他們兩個人,各安其命!

唐川微微笑著,搖了搖頭,不管怎麼樣,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如果這樣的生活能夠持續下去,他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都沒有期限。

但是,生活總是充滿了意外與轉折,尤其是當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出現的時候。

唐川舉起手,手中黑霧繚繞,死氣縱橫,整個手臂上面像有一團黑色的火焰在燃燒著,熾烈著,火焰當中無數個幽魂在其中游動哀嚎。

少年的嘴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非要等我動手,你才肯出來麼?”

他身後的不遠處,一個身形漸漸的出現在了黑暗之中,一個熟悉而又帶著一點不羈的聲音傳來。

張天師撓著後腦勺,很尷尬的笑著:“嘿嘿,果然讓你發現了!我只是試一下最近新煉出來的幾張隱身符好不好用。”

張天師看著少年手中轉動的黑色亡靈之球,想起他手中黑氣消散時出現的跳動心臟,他心有餘悸,聲音都有些變了:“哎,你可別對我用那一招啊!”

唐川笑了笑,聲音冷酷:“哪一招?”

張天師抓耳撓腮,比手畫腳:“就是,就是你把那個,那個什麼,噗茲一下捏爆的一招啦!”他想起瞬殺裂魂術的霸道與恐怖,渾身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唐川淡淡一笑,手中黑霧漸漸消散,他冷冷的瞥了張天師一眼:“如果你不告訴我你的來意,也許我會讓你品嚐到這一招的滋味的!”

張天師愣愣的看著唐川手臂上的黑霧消散,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反問道:“這是你最強大的一招麼?”

唐川奇怪的掃了他一眼:“你為什麼這麼問?”

張天師嘿嘿乾笑了一下:“隨便問問,不想說就算了!只是有點好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