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分,發洩了一天熱力的太陽此時天邊斜掛,蒸騰的城市漸漸降溫,大街上的人流也隨著下班高峰時期的到來而變得人潮湧動。

宋佳站在熙熙攘攘的公交站臺中,鶴立雞群。

她穿著一件瑜伽練功衫,白色的緊身背心將少女豐滿的乳房包裹得渾圓挺拔,尼龍製成的貼身短衣緊緊貼著少女苗條的腰線,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蠻腰,她下身的黑色尼龍七分褲將少女的挺翹的臀部與修長的雙腿勾勒得曲線優美。

一旁的男人看著這個性感苗條宛如桃花盛開的女孩,口水不絕的流淌。

可是少女卻像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火辣辣的各種目光,她面色紅潤,白皙粉嫩的面板上透著一種健康的暈紅,兩側臉頰上處女特有的細細絨毛悄幽的綻放著一種寂靜誘人的芬香,她的眼睛盯著公交車來的地方,可眼神卻有些走神,彷彿在想著一些別的事情。

今天是唐川離開東海市的第十八天,將自己投身到一場愛情爭奪戰中的少女在唐川離開的日子裡,突然間發現自己失去了目標,心中空蕩蕩的她在柳琴的勸說下參加了瑜伽訓練班。

沒有少年身影陪伴的日子無比難熬,但是柳琴卻微笑著對她說道:“女人不可能要求男人永遠陪伴在你的身旁。男人就像手中的沙子,當你抓得越緊的時候,他只會跑的越快。”

少女眨巴了一下眼睛,似懂非懂:“難不成我們要不去理他不成?就他那個脾氣,我們要是不理他,只怕他能過幾年都不來找我們……”

宋佳很有意思,這個少女一方面既把柳琴看成她的競爭物件,另一方面卻又把柳琴當成她的姐姐和老師。她可以從這個成熟美豔的女人身上學到很多很多的東西,譬如眼前她所說的這些人生道理。

師夷長技以制夷,狡猾的少女自以為是的想著,她覺得女人就應該像柳琴這個樣子,溫婉爾雅,知性美麗。

她近乎貪婪而痴狂的學著柳琴的一切,她的沉穩,她的溫柔,她感性的笑容與她充滿理性的人生哲理。

可是,她卻又哪裡想到過,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如果她真的學得和柳琴一樣,那她也不過是一個長得高一點的柳琴罷了。

柳琴微笑了一下,她似乎並不介意少年的身邊出現越來越多的女孩,她似乎並不介意自己的情敵越來越多。“在他不在的日子裡,你不妨找點事情給自己做做,讓自己變得更加漂亮,更加美麗,更加充實。女人,可不能在等待男人的枯燥日子裡由一朵嬌嫩的鮮花變成一塊又黃又老的豆腐!”

“只有你自己越來越美麗,越來越漂亮,這樣才能將他的目光吸引過來!一味的索取和追求,只會適得其反。”

宋佳聽著這種金玉良言,心中又感慨又嫉妒,因為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可能不會又第二個人對她講這樣的道理,更不可能有一個情敵對她說出這樣的愛情真諦。

她真的是在為我好,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好呢?

少女想不通,這也是她嫉妒柳琴的理由所在,因為她沒有柳琴那樣包容溫暖的微笑。

十來天瑜伽的鍛鍊,效果是很明顯的,少女出眾的身材在講究協調性與平衡性的瑜伽鍛鍊中越發的顯得勻稱,少女最後一絲跳躍活潑的性格也在這種鍛鍊中一點一點的沉靜下來。她一路上走在大街上,上前搭訕的男人不知凡幾,更有許多衣冠楚楚的男人拿著各種燙金的名片冠冕堂皇的遞給她,然後再用火辣辣的目光上下巡遊著少女身上的每一處凹凸曲線。

這些男人,就仗著自己有幾個錢就以為自己可以玩盡天下女人麼?

嘖,什麼東西!

宋佳想起這些人,忍不住啐了一口,俏麗的面孔越發的變得冷傲。

公交車姍姍來遲,人群一窩蜂的湧了上去,唯恐自己擠不上去。

其實,車子空的很,就算一個一個上也都來得及。

可沒有一個人會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有那也不得不隨波逐流,同流合汙,因為這就是這個現實的世界。

人生如同一班公交車,所有人都在擠,所有人都在搶。雖然車上有很多的座位,但是屬於他們自己的座位永遠也只有一個。

你不搶,就只能站著,你不搶,就永遠也沒有你的座位。

少女上了車,看著周圍滿當當的座位,老幼病殘孕的靠座上坐著的全部都是四肢健全的大老爺們,果然是身強力壯才好搶座位啊!

宋佳笑了一下,和唐川在一起呆的時間長了,她也忍不住變得有些崖岸自高,冷峭自持。

就在這個時候,車底下上來一位老人,顫顫巍巍,車上座位上的人們眼睛齊刷刷的望向另外一邊,彷彿自動將這個老人忽略。

老人站在車上,孤苦伶仃,一步一顫,好生淒涼。

宋佳心中正有些不忍,想勸身旁一位年輕人站起來讓個座,卻見另外一邊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站了起來,滿臉微笑的將位置讓給了老人。

老人感激萬分,滿臉是笑,嘴裡面不停的說著感激的話。

周圍方才還冷漠望著另外一邊的乘客們此時齊刷刷的又扭過頭來,用各種眼神打量著這個女人。

哎,還是人家有風格啊,還是人家有禮貌啊!看看人家,多麼風度翩翩,還是個女人!你們這些大老爺們,怎麼就沒一個人想著起來讓座?

其實,這個世界上自有善惡是非,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當不觸犯他們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他們不吝於任何的語言來誇獎這些遵守道德的人們,甚至他們每一個人都在腹誹著周圍每一個沒有遵守這些道德規範的物件,卻唯獨這腹誹的物件沒有自己。

宋佳看著這個站在她旁邊的讓座女人,忍不住有點發呆,她心中一動,像想起了什麼。

柳琴!

她突然間想起了柳琴!

這個女人不就像少年身邊的柳琴麼?把自己可以輕而易舉佔著的位置讓了出來,含笑看著坐在位置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