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天放學的時候,校園裡面無比熱鬧,操場上有許多的學生拿著羽毛球拍成雙成對的展開廝殺,直至天黑也不肯回家;籃球場上男生們三五成群的揮灑著汗水,女生們站在場邊為自己心儀的男生加油喝彩,青春的朝氣與飛揚的汗水在滿天晚霞中充滿了活力。

在往日,有些不住校的學生們在放學了之後或拎著自己的書包步行,或推著腳踏車,三三兩兩的往校外走,他們匯聚成一股人流,天藍色的校服讓校門口變成了一片藍色的人流。他們之中家境好的,有專門的轎車在門口排成一條長龍,專門等候著少爺小姐們下課,家境不怎麼好的出了校門便飛跨著自己的腳踏車,或者徒步奔向公交車站,各奔歸途去了。

可在今天,育德高中的校門口卻讓人覺得很不相同,許許多多放學的學生在剛出校門的那一刻,無不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大跳。

只見校門口寬敞的大馬路旁,以往接學生的車子雖然依舊將路邊兩旁的停車位佔得滿滿當當,接學生的家長們雖然仍然是一個個翹首而待,但是在這些等待下課的人群中,卻有一群人聚在一起,讓周圍的人們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們一步。

這些人雖然一身上下都是名貴的班尼路黑色西裝,渾身上下西裝革履,打扮整齊,但是從他們的言行舉止,模樣外觀上來看,這群裝扮斯文的人們卻透著一股子兇蠻之氣。

墮落紅塵的婊子但凡從了良,大抵也是有點菸行媚視,秋波亂送的;而這整日裡廝混江湖的黑社會但凡裝起斯文人來,大抵也是有點橫行無忌,蠻橫無比的。

這大概一百多號穿著清一色班尼路西裝的人們將校門口斜對面的一角最陰涼的地方給霸佔住了,不許任何人靠近。他們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個頭中等,戴著一副黑墨鏡,嘴角下面一條刀疤的二十七八的年輕人,抬起了手腕,看了看錶,對身旁的人冷冷的看了一眼:“怎麼還不出來?”

他身旁一位大概是熱得受不了,已經解開了封得死死的衣領,使勁地用自己外面的西裝扇著風,滿頭大汗地回答道:“應該快了,你看我們是不是脫下衣服,涼快涼快先?”

刀疤看了周圍一眼,只見已經有許多人將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領帶也扯得像下了鍋的韭菜,東倒西歪,他們或躲在樹蔭下扇風聊天,或蹲在馬路旁邊一邊抽著煙一邊用陰冷地眼神注視著路旁驚恐的人們。

刀疤大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告訴你,這事你要是辦砸了,回去小心我剁你的手指頭!穿好你的衣服!”

這人嚇了一跳,訕訕的笑著,趕緊將衣領又扣上,然後回過頭對那些衣冠不整的活土匪一個個賞了一記“平沙落雁”。

“起來,把衣服穿好!小心把這事辦砸了,回去剁你手指頭!”

“哎,來了來了!那人來了!”一個急匆匆的聲音跑了過來。

刀疤目光一凜,眼神如電,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張相片:“看清楚了,是這個人麼?”

跑過來的人還不顧擦著頭上的汗,只看了一眼照片,便忙不迭說道:“是的,肯定是!絕對不會看錯!”

刀疤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那就好,去吧,到後面站著!去把車隊都調進來,大家都準備好吧,我們熱烈歡迎一下這位尊敬的客人!”

他瞥了一眼照片,然後將它塞進上衣口袋中,照片上只露出一截蒼白的面孔。

正是唐川。

……

“看球!看我的天馬流星球!”白純雪臉上汗珠盈盈,婀娜的身軀彎成一張弓,用力將手中的羽毛球打了過去。

“切,看我的廬山升龍霸!”趙曉薇咯咯笑著,用球拍一撩,將球調到了後場。

“哎哎哎,看我的!”白純雪仰著頭看著天上羽毛球落下的方向,不住的後退。

“哎呀!”看不見後路的少女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個人的懷裡,一股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掌墊在她的背後,阻止了她摔倒的身軀。

“對不起對不起!”白純雪臉蛋紅撲撲地像一個青色帶紅的蘋果,站穩了身體,眼神慌得在地上一陣亂掃,心如鹿撞“都是我不好,沒有撞著你吧?”

“沒有。”這個人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看著她站穩了身體以後便自己離開了。

白純雪看著這個人離開以後,這才敢大著膽子抬起頭來,看看自己究竟撞了誰。

“這,這是唐川?”白純雪愣了一下,看著少年孤獨的背影有些出神。

他的背影出塵不羈,瀟灑卓然。

這還是以前的唐川麼?

“哎,死冬瓜,臭冬瓜,你給我站住,喂,我喊你呢,你聾啦!”一陣悅耳動聽可語氣卻十分蠻橫的聲音傳來,白純雪幾乎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宋佳宋大小姐來了。

“佳佳!”白純雪笑著對宋佳打著招呼“來打球不?”

宋佳氣呼呼地看著逐漸遠去的少年,沒好氣地應道:“不打!”說完,跺了跺腳便要追過去。

“哎,佳佳!”白純雪突然怯生生的喊了一聲。

“什麼事?”宋佳回頭,有點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