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加寧姐,有事嗎?”

“定位發你微信上,到這家餐廳來。”加寧只說了這一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任秋棠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開啟微信看了一下地址,就站起身拿了包走出門去。

半小時後,任秋棠到達餐廳,在門口張望了一下,徑直朝角落裡的一張桌子走去,走到桌邊,拉開林羽東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加寧姐,叫我來……有事嗎?”任秋棠故作輕鬆地問。

加寧看著任秋棠的眼睛,想透過這雙眼睛看清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半晌,加寧平靜地開了口:“秋棠,剛才羽東跟我說,上週五的晚上他跟你在一起,你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我也不知道,我喝醉了。”

“可是我走的時候你明明還很清醒。”

“後來我們又喝了一會兒,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去的那個房間,我知道的是,經過那一晚,我就不是處女了,我已經去醫院查過了,如果你想看檢查結果我可以拿給你。”任秋棠跟加寧說話的口氣再沒有了之前的親暱,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我可以去查開房記錄,很容易就能查到是誰開的房間!”加寧有點沉不住氣了。

“我已經查過了,開房的是羽東哥。”任秋棠說得很肯定,因為她就是用林羽東的名字預定的,楊安安他們把林羽東送去的時候,出示的也是林羽東的身份證。

加寧的胸膛開始劇烈起伏,瞪著任秋棠,不再說話。

在加寧跟任秋棠針鋒相對的時候,林羽東一直低頭沉默,在她們的對話中,他終於弄明白了是到底怎麼回事,此時他突然想起那天半夜他醒來的時候,送到他唇邊的那杯水。

“秋棠,我們十幾年勝似親人的感情,你要毀了它嗎?”林羽東依然低著頭,陰沉地問道。

任秋棠倔強地挺直脊背,冷冷地說:“我從沒認為我們之間是親人的感情,我以為那是愛情,你知道一件寶物一直在自己的手心,卻突然被別人搶走的感受嗎?我接受不了!”說到最後,任秋棠的情緒開始有些激動。

“可是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有理性不是嗎?知道自己之前錯了,就應該去改正,而不是任由自己錯下去!”

“可是那樣我自己就會很痛苦啊,人都是趨利避害的,讓自己痛苦就不如讓別人痛苦!”

“你……你太自私了,你就是從小被慣壞了,沒吃過一點苦,只要自己有一點難受就接受不了。這樣是不對的,在社會上不像在你家裡,不可能人人都順著你!”林羽東壓制著自己的憤怒,希望能點醒任秋棠。

“你也說了,我從小就是這樣,你說的話我都懂,可是我改不了,至少現在改不了。而且這件事情已經是這樣了,無法挽回了。加寧姐,反正你們現在還沒孩子,你把羽東哥還給我吧,好不好?”

加寧無比震驚地看著任秋棠,突然覺得她如此不可理喻,問道:“沒有孩子我們之間就沒有感情嗎?就能說斷就斷嗎?任秋棠,你到底是單純還是傻?”

“那你打算怎麼辦?你會原諒羽東哥,然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你能做到嗎?”任秋棠理直氣壯地反問。

加寧不知道怎麼回答,氣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餐廳裡其他客人要麼在專心吃飯,要麼在竊竊交談,沒有人注意這個角落裡的劍拔弩張。各人有各人的悲喜,只要不發生在自己身上都無關痛癢。加寧有點想不明白,這樣的悲劇為什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難道因為自己之前跟周軒有過那麼一夜,這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嗎?

“就算加寧不原諒我,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任秋棠,你死了這條心吧!”林羽東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讓他覺得自己十幾年的感情付出都是白費。就像從小養大的狼,現在突然反咬自己一口,而且是致命的一口。

一直比較平靜的任秋棠,此刻情緒突然失控,就像加寧第一次見她時那樣,眼淚突然大顆大顆地湧出來,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然坍塌了。她沒有再說什麼,拿起自己的包起身離開。

加寧和林羽東沉默以對,都不知道該怎樣打破這沉默才不會太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