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加寧睡得正香,突然覺得鼻子癢癢的,抬手揉了揉,還是癢。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周軒正用她自己的頭髮搔她的鼻孔。

加寧翻了個身,含含糊糊地說:“討厭,還困著呢。”

周軒抓著她的肩膀讓她轉回來,說:“快起來,我們去民政局。”

加寧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一看,才6點,又倒在枕頭上說:“太早了吧!”

“我不到5點就醒了,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快起來了,要是沒睡夠待會兒回來再補一覺。”周軒說著拉住加寧的手把她從床上拉起來。

加寧舉手投降:“好好,我馬上去洗臉刷牙。”

這時加寧完全清醒過來,才發現周軒早已收拾好了,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西裝筆挺,皮鞋錚亮,心裡不禁暗暗好笑,臉上剛浮現出一點笑意就被周軒看到了,他問:“笑什麼呢?”

“沒有沒有,我去洗臉了。”加寧說完匆匆跑出臥室。

周軒站到鏡子前,再次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一想到待會兒要去的地方,心裡就忍不住的高興,於是就在鏡子裡看到自己帶笑的臉。他嚇了一跳,沒覺得自己笑啊,怎麼就笑出來了呢?而且從鏡子裡看自己笑得有點……不行,這不是自己的風格,周軒正了正臉色,走出臥室,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加寧。

十幾分鍾後,加寧收拾妥當,兩人拿著昨晚就準備好的身份證和戶口本,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一出門,周軒就抓住加寧的手,走到電梯口,牽著手等電梯。

加寧忍著笑說:“幹嘛啊,這麼幼稚,高中生才會手拉手,被人看到怪不好意思的。”

“我高中的時候可沒拉過女同學的手,你就讓我幼稚一回吧。”周軒面色如常地說。

“那好吧,成全你,反正我高中時也沒拉過男同學的手。”

好在電梯上來的時候是空的,兩人在狹小的電梯裡十指相扣,感覺還挺浪漫的。下到5樓的時候,電梯停了,走進來一個穿校服的小女生,看樣子像個高中生,進來以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往加寧和周軒緊握的手上瞥了一眼。

雖然那女孩馬上轉過身去面對著電梯門了,加寧還是覺得有點囧,想把手從周軒手裡抽出來,沒想到周軒死死抓著,根本不放開。加寧低下頭,靠著周軒的肩膀咬著嘴唇笑起來。她知道像周軒這樣內斂的人在人前表露情感有多難,這樣的表現更說明了自己在他心裡的分量有多重,不由得加寧不高興。

周軒開車,加寧坐在副駕駛上,她沒讓周軒開空調,而是把窗戶開啟了。這個季節,早上的風也不算涼爽,但加寧現在就是想吹吹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網上現在有個流行語叫“開心到飛起”,這時的她只覺得身體輕得想從車窗裡飛出去。

看著加寧閉著眼睛一臉享受的樣子,周軒也不覺嘴角上揚,他的心情跟加寧是一樣的,這個盛夏的早上,太陽初升就已經帶來陣陣熱浪,街上人聲鼎沸,車喇叭聲此起彼伏,樹上的知了叫得正歡,跟無數個其他的早上沒什麼兩樣,但周軒就是覺得這個早晨特別美好。

到了民政局才7點多鐘,還不到上班時間,周軒看到不遠處有家早餐店,就對加寧說:“去那邊吃點早餐吧。”

兩人點了生煎和燒麥,就著粥慢悠悠地吃著,加寧突然問:“嘉園小區門口那家早餐店還在嗎?”

“你是說李叔開的那家嗎?還在的,李叔年紀大了,收了個小學徒。”

“記得剛進周吳的時候,我天天在那買早飯,然後跑到辦公樓的茶水間吃,因為上班晚還被你訓了一頓。”

周軒也想起那時的情景,笑道:“那時候你確實看起來有些懶散。”

“嗯,沒錯,那時你好像挺看不上我的,後來怎麼又喜歡我了呢?”

周軒攪著面前的粥,臉色微微發紅,說:“我從來沒有看不上你,第一次見你時我就覺得對你有種不一樣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有點恐慌,所以才……”

這倒讓加寧有點驚訝了,原來當時自己並不是自作多情,心裡頓時感覺甜甜的,又有點不好意思,低著頭輕聲說:“哦,這樣啊。”

周軒也有點不好意思,於是轉移話題:“李叔那做的茶雞蛋挺好吃的,鼕鼕特別喜歡。”

“是嗎?我也喜歡吃,你這麼一說我口水都流出來了,好想吃啊。”

“等辦完婚禮就帶你再去吃一次。”

“好,也不知李叔還能不能認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