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第1/2頁)

加寧握著周軒的手，還在斟酌該怎麼說，周軒倒先開了口：“加寧，你還愛我嗎？”

“當然，現在，以後，這一生我愛的只有你一個人！”加寧毫不猶豫地問答。

周軒終於轉過頭來看著加寧，不解地問道：“那為什麼你選擇跟林羽東復婚而不跟我在一起？”

“周軒，羽東他……對我來說不僅僅是前夫而已，在我最彷徨無助的時候，是他給了我溫暖，讓我有了一個肩膀可以依靠。給了小轅父愛，讓小轅健康快樂地長大。如果沒有他，小轅可能會一次次地追問我為什麼他沒有爸爸，面對這樣的追問，我不知道自己能支撐多久，也不知道小轅會不會因此產生什麼心理問題……說實話，羽東給小轅的是絲毫不亞於親生父親的父愛，我這樣說你可能會心裡不舒服，可事實就是如此，他把小轅視如己出，就算我沒辦法給他生個孩子，他也沒有絲毫怨言，甚至不惜跟自己的父母對立。他對我太好了，好到我時常會羞愧，因為我對他更多的是依賴而不是愛……所以現在他出了事我沒辦法不管，你也許會說，要管他也不必非要用復婚的方式，事實上，任何物質上的東西他的家庭都可以給他，他現在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幫助。他的父母說他現在不怎麼吃飯，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脾氣暴躁，像變了一個人，這樣下去他就真的完了……他愛我，如果我能陪在他身邊的話，他也許可以重拾生活的信心，所以我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說到這，加寧停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周軒低頭沉默，自己最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說另一個男人對她有多好，任何人心裡都會不舒服，可偏偏這又是事實。林羽東給了小轅父愛，讓小轅身心健康地成長，認真追究起來，周軒也應該感謝他，可是……

這時周軒不禁想：如果當初發現自己愛上加寧之後，直接跟韓曉夢提離婚就好了；如果跟韓曉夢離婚以後直接去找加寧就好了；如果知道加寧離婚以後，不顧汪青萍的威脅直接跟她離婚就好了；如果在決定跟加寧結婚之後不回深圳交接工作，直接去跟加寧領證就好了……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如果，但“如果”這個詞後面跟的事往往都是無可挽回的。

加寧揉搓著周軒的大拇指，繼續說道：“周軒，你會理解我的對不對？我們倆從本質上來講其實是一類人，不然也不會互相吸引，如果韓曉夢發生了這樣的事，你也不會置之不理的對不對？”

周軒還是沒說話，但在心裡卻不由自主地認同了加寧的話。沒錯，他們都不夠自私，所以不能隨心所欲。

“周軒，你說句話啊，不要不理我啊！”加寧帶著哭腔央求道，“你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會一輩子都內疚的，你對我還有一點點愛嗎？如果有的話，你忍心讓我內疚一輩子，到死都不能瞑目嗎？”

一直沒有反應的周軒此時淚水盈滿了雙眼，他把右手覆在眼睛上，說：“我對你的愛何止一點點，可是我以後該怎麼辦呢？我活了三十多年才遇到一個賀加寧，以後可能不會遇到另一個了，一想到幸福曾離我那麼近，我就覺得不甘心！”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加寧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因為她知道，現在讓周軒忘掉自己是不可能的，以自己的立場讓他去愛另一個人更是荒唐。

周軒把眼淚擦乾，再度陷入沉默。加寧記得吳錦說過的話，端起周軒面前的水說：“把這杯水喝了，我去買點菜給你做飯。”

周軒接過水杯，卻依然拉著加寧的手，可憐巴巴地說：“別走，多陪我一會兒。”

“我不走，我答應了吳錦要讓你吃飯的，就去樓下超市買點吃的，一會兒就回來。”

周軒這才鬆開加寧的手讓她離開，然後把水杯放在唇邊喝了一小口。

在等加寧回來的時間裡，周軒想了很多，其中包括剛才加寧說的那一番話，想到最後又確認了一下自己的內心，最終無可奈何地得出一個結論：沒辦法，還是繼續等下去吧，哪怕等到七老八十的時候能在一起也是好的。

人最怕的就是沒有方向，那會讓人恐慌，讓人失去生活的動力。確定了自己的方向之後，周軒心裡就豁然開朗起來，雖然還是難過，但卻不再絕望。

十幾分鍾後加寧回來了，提了一個大大的購物袋和一桶食用油。她走到冰箱前把該保鮮的東西放進冰箱裡，又把剩下的放進櫥櫃，留下幾樣食材開始準備做飯。

看著加寧在廚房裡認真卻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周軒在心裡暗笑：這麼多年了，廚藝還是沒什麼長進。他很想去幫她，可是現在渾身無力，實在不想動，只能默默祈禱加寧做的菜不要太難吃。

一通忙亂之後，加寧做好了兩菜一湯，卻沒有燜米飯，而是熬了粥。把飯擺上桌之後對坐在對面的周軒說：“你應該餓了好幾頓了吧，就先別吃米飯了，喝點粥，不然對胃不好。”

“嗯。”周軒應了一聲，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對此加寧感到很開心，本以為又要勸半天他才肯吃，沒想到這麼配合。

兩人默默吃著飯，過了一會兒，周軒突然開口道：“魚蒸得有點老了，西藍花炒得有點過，湯有點鹹。”

加寧呆呆地看著周軒，半天才怔怔地回道：“哦，下次改進。”

吃過飯，周軒淡淡地說：“碗放著先別洗了，明天我來收拾，我先去洗澡，我洗完了你再洗，今天早點休息。”說完去臥室拿了要換的衣服就進了衛生間。

加寧有點懵，這樣的態度是什麼意思呢？坐在餐桌旁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周軒卻已經洗好澡出來了，跟加寧說了句“去洗吧”就進了臥室。

加寧沒有帶換洗的衣服，進了衛生間卻發現裡面放了一件乾淨的男士襯衣，拿起來蒙在臉上用力嗅了嗅，心裡一陣溫暖。

簡單沖洗了一下，換上那件襯衣，加寧赤著腳走了出來，走到臥室門口一看，周軒已經躺下了，燈也關了。

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加寧放輕腳步走進去，想到衣櫥裡拿一條被子或毛毯。剛走到衣櫥那，床上突然冒出一個聲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