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他根本不想去愛,固執地停留在上一段感情裡,人家都已經結婚了他還念念不忘!”汪青萍有些激動地說。

“你知道加寧的事了?”

“是,我打聽到了。”

“小汪,你剛才那句話說的不對,愛沒有想還是不想的問題,周軒當時並不想愛上加寧,可還是愛了。”

汪青萍不住地搖頭,眼淚又流下來,看著吳錦說:“吳哥,你跟周軒說說好不好?讓他試著接受我,求你了,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會聽你的。”

“小汪,感情的事跟別的事情不一樣,關係再好的朋友也干預不了。其實,我也希望你跟周軒能成,這麼多年他一直是一個人,我看著心裡也難受,可是,我真的無能為力,我根本說服不了他。”吳錦無奈地說。

“那怎麼辦呢?”汪青萍喃喃地問。

“小汪,你只是嚇一嚇周軒吧?你不會把那些照片發出去的吧?”吳錦試探地問。

汪青萍聲音木木地說:“我還沒想好呢,有可能發也有可能不發,反正要到晚上再做決定,到時候再說吧。”

“小汪,周軒他也很痛苦的,大學剛畢業就父母雙亡,娶了自己看作妹妹卻並不愛的女人,最終離了婚,自己最愛的人卻嫁給了別人。你們倆就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嗎?算我求你了。”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汪青萍話未說完已泣不成聲。

“小汪,我保證,一定會幫你介紹一個更好的男朋友,行嗎?”

汪青萍終於停止了哭泣,態度又變得強硬起來:“不行,我只想要周軒,你跟他說,晚上我等他親自回覆我。”汪青萍說完沒等吳錦回話就走了出去。

吳錦氣得想拍桌子,憤憤地說:“怎麼一個個都油鹽不進呢,沒一個勸得動的。”

生了半天氣,吳錦拿起手機給周軒打電話:“我該說的都說了,她沒有任何別的條件,就只想要你,我實在沒辦法了,勸你也勸不動,勸她也勸不動,你們倆把我都快逼瘋了。”

“對不起,老吳。”周軒低聲道歉。

“不用跟我道歉了,你快想想晚上怎麼答覆她吧。”

“好。”

這是預料之中的結果,本來周軒也沒抱太大希望,從昨天晚上他就一直在想自己該怎麼做,可還是毫無頭緒。

周軒拿起煙盒,一看,已經空了,菸灰缸裡滿滿的菸頭。一晚上的時間,周軒好像突然老了許多,果然有心事的人最容易變得滄桑。

這個城市並不算大,如果汪青萍把照片發出去,過不了過久,說不定就會人盡皆知。周軒不光沒法再在律師行業裡混,可能連這個城市都待不下去了。一走了之也不是不行,可是還有鼕鼕呢,他會受到什麼樣的影響?

周軒不敢再往下想,頭痛欲裂。他覺得自己跳樓的心都有了,可是自己還有兩個孩子,他不忍心捨下他們。

周軒坐在沙發上,雙手抓著頭髮,喃喃地說:“加寧,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是他活到現在最痛苦的時刻,當年父母去世的時候,加寧離開的時候,曉夢要跟自己離婚的時候,知道加寧嫁給別人的時候,周軒都沒有痛苦到這種程度。對汪青萍的態度也由一開始的愧疚,到後來的厭惡,最終轉變成憎恨。此刻他的內心有多痛苦,對汪青萍的恨意就有多強烈,讓他怎麼同意跟汪青萍在一起?

一整天,周軒一頓飯都沒吃,一口水都沒喝,惴惴不安地等著那個時刻的到來,只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一點。可是往往這種時候,時間反而過得飛快。周軒眼睜睜看著太陽一點點偏向西方,最終沉到地平線以下。

屋子裡暗了下來,周軒起身開啟燈。昨天給汪青萍打電話的時候是八點多鐘,周軒看了看牆上的鐘表,已經六點了,還有兩個小時,可是他的心依然彷徨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時針慢慢地指向數字8,周軒拿起手機,想著先把電話打過去聽聽汪青萍的態度再說。手指在螢幕上方懸了半天,終於顫抖著按下了撥號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