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的辦公室門口,醫生一回頭看見我們一堆人都跟隨而來,驚奇的問:

“你們到底誰是患者的家屬?”

傅少川上前兩步:“醫生,我是患者的哥哥。”

醫生稍稍蹙眉,將視線放在我和張路身上:“你們兩個是患者的什麼人?”

或許是張路的眼眶一直泛紅,而她又緊緊挽著我的胳膊,所以醫生才會把我們倆認為是和患者有關的,秦笙指著張路說道:

“她是患者的嫂子。”

醫生嘆了口氣:“就你們倆了,你們倆跟我進來吧。”

我和張路都覺得莫名其妙,但我們都很茫然的跟著醫生進了辦公室,她指著對面的椅子說:“你們坐吧,這個問題比較嚴重,而且考慮到患者的隱私和身體狀況,我想跟你們兩個說會更好。”

估計是事情比較嚴重,我和張路互望一眼。

“醫生,病人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脫離危險期了嗎?”

醫生再次嘆息一聲:“實話跟你們說吧,病人暫時是脫離了危險期,只是她的情況不容樂觀,她目前還在戒毒,不過以她現在的狀況,不太適合在戒毒所裡待著,只能申請在醫院戒毒,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她是個X癮患者,對於這種病症,目前還沒有醫藥方面的辦法來治癒,只能依靠患者自身的毅力再加以藥物以及心理方面的治療才能緩解。”

這一點我和張路心裡都很清楚,張路焦急的問:“醫生,陳曉毓她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醫生十分沉重,接二連三的嘆氣:

“她的傷勢很嚴重,我們在她的身體內發現了這個東西。”

在拍片上面來看,裡面確實有異物。

“這是什麼?”

張路渾身都在顫抖,我們倆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醫生指著片子說:“這是一根竹子,我們從她體內取出來的時候,竹子的大小相當於三根手指頭,用塑膠袋包裹著,但竹子尖銳,劃傷了她,幸好發現的及時,依照我們的推測,應該是在戒毒所裡戒毒多日,她的X癮犯了,忍無可忍之下才會想出了這個辦法,這是非常危險的,若有下次,華佗在世也救了不她,我的建議是,暫時住院觀察,對於她這種每天會出現好幾次的需求,目前先用藥物控制,等她身體好了,你們給她準備一些女人用品吧。”

我和張路都漲紅了臉,尤其是張路,一臉的不可置信,又不知所措。

“醫生,這個症狀就真的沒有辦法治好嗎?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能治好這個病症,我們花多少錢都無所謂的。”

醫生十分為難的說:“這並不是我們做醫生的見死不救,也不是你們願不願意花錢的問題,對於這種病症的人,恢復正常的可能性太小,況且她的情況十分特殊,且她這個症狀已經發生很多年了,作為醫生,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我給你們的建議是暫時先用鎮定劑讓她把身體恢復好,你們也別放棄,現在有很多頂尖的醫生配合心理上的治療,或許能有所效果。”

我想醫生也是盡力了,況且她反反覆覆給出的意見也就那麼一兩點。

張路整個人都懵掉了,一直在問為什麼會這樣。

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面對傅少川的疑問,我們都難以啟齒。

但他也才猜想到了,畢竟人是他親自從戒毒所裡抱出來的,當時陳曉毓不著寸縷的樣子他也是看見了。

回到病房,陳曉毓還在沉睡當中。

在戒毒所的這一個多月裡,她瘦了很多,原本她就很瘦,現在算是皮包骨了,傅少川一直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病房裡的氣氛尤其沉重。

久久的沉默之後,韓野終於開了口:

“老傅,要不然把她送到國外去治療吧,我們請邁克想想辦法,說不定他能有什麼法子。”

秦笙弱弱的舉起手來:“這個邁克追求了陳曉毓這麼多年,陳曉毓的性子你們最清楚,她打小就愛逞強,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向人求救和妥協,你要她把自己裡裡外外扒的一乾二淨的給追求者看,她寧可死也不會答應的,這關係到她的尊嚴。”

張路一拍椅子:“都什麼時候了,現在是她的尊嚴重要,還是性命重要,命都沒了要尊嚴做什麼?她現在這樣子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天只是破裂,下一次呢?會不會穿腸破肚了?”

鬧鬧哄哄了一番後,秦笙小聲說:

“路姐,你好像對陳曉毓很關心耶。”

我們都是看破不說破,偏偏遇到秦笙這個關鍵時候少根筋的人,張路臉上掛不住,拉著我的手說道:

“走吧,人家很早就趕我們走了,我們在這兒賴了大半天也夠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