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沒開口說話,但張路到底是沉不住氣。

一張嘴就輸了半截,餘妃冷笑一聲:“你看起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這兩天沒睡好吧?我被抓之前去看過曉毓了,她的精神狀態也不錯,看來大哥給曉毓寫的信還是有效果的。”

張路狠的牙根癢癢,我伸手抓住張路的手。

“餘妃,你二哥也來了,在外面沒進來,這是你喜歡吃的手抓餅,雖然不是你在臺灣吃到的那個味,但我想你應該嚐嚐,可能會嚐出點別的味道來。”

餘妃戴著手銬顫抖的接過手抓餅,咬了兩口,淚水流了一臉。

“現在即使去臺灣,也吃不出當初的味道了,初戀的味道,像棉花糖。”

張路挖苦道:“誰的手抓餅會是棉花糖的味道,你這是癔症晚期了吧,無藥可救。”

餘妃安靜的吃完了那個手抓餅,擦擦嘴後並沒有跟張路繼續鬥嘴,而是轉向我:“我聽說沈洋收養了王思喻,曾黎,你對前夫還真是好,我找你來,是想交代你兩句,王思喻有哮喘,還有輕微的面板過敏,不能吃海鮮,你把他交給沈洋,你確定那個窩囊廢能帶好孩子嗎?”

張路再次搶話:“那也總比你把他丟給王翠梅要好,你知道王翠梅是個貪財且好吃懶做的人嗎?你要是真為了孩子好,你會讓他和親生父母生生分離了五年?還有,孩子那麼瘦,你不查查原因嗎?王翠梅經常給孩子吃泡麵,還逼著孩子去超市偷竊,我真懷疑你們這群女人的良心都被狗啃了,慘無人道。”

餘妃顯得很吃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王翠梅的廚藝很好,我嘗過的,而且她以前幹過家政,不可能做那些事情。”

“所以你覺得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在撒謊?餘妃,你真是慶幸生在了和平年代,你要是生在戰爭時期,老孃會讓你死上千百回。”

張路情緒再次激動了,我定定神:

“孩子的事情已經妥善安排好了,你所交代的事情我會轉告給沈洋,你今天找我們來,不光是想交代孩子的事情吧?還有什麼事情嗎?”

餘妃辯駁道:“我跟魏警官說的是,我只見你一人,但我沒想到張路也會來,既然來了,我就交代張路兩句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大哥和曉毓之間的事情嗎?那些大哥不會告訴你的事情,我說給你聽啊,曉毓不光和大哥有婚約,他們還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並且,曉毓為大哥生了一個兒子,我聽醫院的人說你被子彈打中了子宮,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所以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希望你能善待曉毓的孩子。”

說這番話的時候,餘妃的所有表情都很到位,看不出撒謊的成分。

張路的兩隻手都已經緊緊攥住,我微微喘口氣:“路路,既然餘妃想見的人是我,那你先出去等我吧。”

餘妃晃了一下腦袋:“就這麼點芝麻大的小事就沉不住氣了?還有呢,你們都以為大哥從來沒喜歡過曉毓吧,但其實在你出現的時候,大哥和曉毓就已經在一起了,只是因為那時候曉毓年紀小還不到法定結婚年紀,所以才遲遲沒有領證,可他們的婚禮在曉毓十八歲的時候就舉行過了。”

陳曉毓今年二十四歲,十八歲也就意味著是六年前的事情。

張路一向數學成績拔尖,算清楚這筆數是輕而易舉。

她再也忍不住,蹭的站起身來:“你的意思是?”

餘妃也站了起來:“沒錯,你在醫院失去了那個孩子的時候,大哥在美國迎娶剛好滿十八歲的曉毓,你以為傅媽媽把你留在別墅裡,是真的想讓你生下傅家的孩子?張路,你一向聰明,面對感情的事情你還太嫩了,豪門兒媳不好做,門不當戶不對的感情註定經不起風雨,更何況那時候的大哥對你真的沒感情,在他眼裡你就是一個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女人,這一點不用我多說吧,大哥也親口對你說過的,不是嗎?”

張路的臉色慘白,那些過往的事情根本經不起推敲。

“路路。”

我站起來扶著幾乎踉蹌的張路,她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為何要和我們過不去?”

餘妃很不屑的看著張路:“我沒有和你過不去,是你和我過不去,我只對曾黎有敵意,至於你,那時候我們還真沒把你看在眼裡,你對大哥而言就是一個想嫁入豪門想瘋了的女人,反倒是曾黎讓我覺得可怕,因為她長了一張和徐佳然很像的臉。”

這番話對我們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我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勸自己,這一切不過是餘妃想破壞我們的感情罷了。

“我聽韓叔說起過,佳然長的很漂亮,能夠和佳然長的很像,至少可以證明我也是漂亮的,我覺得很榮幸。”

我扶著張路坐下,她目光有些呆滯。

餘妃哈哈大笑:“作為一個替身,你是應該覺得榮幸,你知道為什麼抓捕我的行動,二哥不告訴你嗎?”

我很冷靜的問:“為什麼?”

“因為他怕你知道真相。”餘妃說的雲淡風輕。

不管我再如何勸說自己冷靜,我的心裡還是起了波瀾。

“黎黎,我們走吧,這個女人憋著一肚子壞水就想破壞你和韓野的感情。”張路慌亂的抓住我的手。

單就餘妃的那番話,我還真是不信,可看見張路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對真相還真是有些好奇了。

“什麼真相?”

餘妃坐了下來:“你有了孩子之後決心嫁給沈洋,而當時二哥也在打聽那個和他有過一段露水姻緣的女人,二哥做事向來不喜歡虧欠任何人,那時候他確實是因為工作上的會議離開的,因為叫不醒你,所以他走的時候留下了自己的名片,還給你留了一張字條,希望你醒來以後會聯絡他,但遺憾的是,你根本沒看到二哥留給你的字條,也沒有跟他有任何聯絡。”

“二哥處理完事情後派他的助理譚君找過你,畢竟你把第一次給了他,他填寫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是給你的補償,也算你走運,譚君做事比較細緻,找到你之後給了二哥一張照片,想必照片你也看過了,現在我給你看另外一張。”

餘妃也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張照片來遞給我,照片上的女人應該就是徐佳然,很美,也揹著雙肩包,手裡抱著一本泰戈爾的飛鳥集,笑容宛如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