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完全沒有把握的事情做起來還真是心虛,我和韓野之間因為那天我提出讓他答應小措的要求一事鬧起了冷戰,那麼大個男人竟然生我的氣了,理由是我輕而易舉就把他推給別人,他很不開心。

這句話從秦笙嘴裡說出來我是相信的,關鍵秦笙錄了音,我聽得很真切,韓野不願意搭理我的理由就是他很不開心。

我的小心臟都被他的話雷的外焦裡嫩的,偏偏張路冷靜下來後,還幫著韓野說話,是這個時候冷落我才是最好的答案。

反正這群人的思維我是猜不透了,更讓我猜不透的是,小魚兒總喜歡在沒事情做的時候罰站,性子有倔強,誰說的話都不聽,又不喜歡交流,總是沉默著和自己做伴。

“小魚兒,今天怎麼不去和爺爺一起當個小木匠啊?”

我搬了凳子坐在他面前,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丫子,不發一語。

我伸手去摟他,他抬起頭來眼淚汪汪的問我:“阿姨,我的爸爸媽媽是不是死了?”

我確實驚了一跳,這個五歲的孩子比我想象中的成熟多了,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小魚兒從口袋裡拿了兩張照片給我:“阿姨,這是我的爸爸和媽媽。”

原來小魚兒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那麼喻超凡的情況應該和我們想象的是一樣。

可悲的是,喻超凡和王燕雖然曾經有過一段感情,並且有了一個愛情的結晶,可是孩子的手中卻連一張他們的合照都沒有,那兩張照片是小魚兒用透明膠布粘在一起的,看得人心酸。

“阿姨,跟爺爺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領養我的新爸爸嗎?”

我正愁不知該如何開口,小魚兒自己先問起來了,想必我們和魏警官的談話,他都躲在牆角罰站的時候聽到了。

“那你告訴阿姨,你喜不喜歡這個新爸爸?還有正在廚房裡忙著做飯的那個奶奶,她做的飯菜可好吃了。”

雖然引誘一個孩子是不對的,但我真的是不擅長於處理這樣的事情。

小魚兒兩眼冒光:“奶奶會做雞蛋羹嗎?媽媽給我做過一次雞蛋羹,是媽媽的味道,很好吃。”

我喜極而泣:“當然能啊,走,我帶你去廚房,我們去跟奶奶說,問奶奶能不能給我們做一碗雞蛋羹好不好?”

小魚兒踟躕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塞進兜裡,然後才牽著我的手。

到了廚房門口,三嬸還在裡面幫著打下手,劉嵐心情還不錯,做飯的興致也高,見我來了,忙不迭的推我:“快出去,三嬸說你聞到油煙味還是會有些噁心,你快去躺著,姚醫生知道我今天做飯,還特意給我打電話交代了一些關於營養餐的問題,你現在可是我們大家手心裡的大寶貝。”

但我這個大寶貝的手裡牽著個小寶貝,劉嵐說完後就看見了,蹲下身去問我:“這麼可愛的小男孩,是誰的孩子?”

我本想說是個孤兒,但我又怕孩子聽了心裡會不舒服。

我思考了一會兒,孩子搶先回答了:“我的爸爸媽媽都去世了,奶奶,阿姨說你和那個會做木匠的新爸爸是來收留我的,對嗎?”

這事情我還沒跟劉嵐透個氣,跟沈洋也沒交個底,冷不丁的就被孩子說出口了。

劉嵐茫然的起身看著我:“黎黎,這...這是什麼情況?”

本想讓自己佔據更好的主動位置,現在卻變得這麼被動,我只好硬著頭皮說:“媽,我能跟你和沈洋兩個人好好聊聊嗎?”

我們三個人坐在了書房裡,張路帶著小魚兒等在外頭。

沈洋最先開口:“張路直性子瞞不住事兒,她已經跟我說了,這件事情只要我媽同意,我沒意見。”

這段時間和沈洋在工作上的交接還算順暢,他的業務能力也越來越好,以至於我都快忘了沈洋其實是個媽寶男。

我以為劉嵐會很憤怒,但她很平靜的問我:“黎黎,你坦白告訴我,這個孩子的身世這麼可憐,是不是餘妃造的孽?”

我幻想過他們母子倆的各種表現和將會問出口的各種問題,但我完全沒有料到他們的思維竟然比我想的更長遠一點。

我再一次陷入了被動中:“算是吧,因為喻超凡和王燕都已經死了,我們不知道其中發生的事情,所以只能暫時這樣猜測,但你們是知道的,這種事情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說出口,就是八卦,所以我也不能確定,但是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餘妃,並非我對她有偏見,這一次傅少川和韓野不出手的話,餘妃還有活路,如果他們倆出手,餘妃的死刑,肯定逃不了。”

聽到死刑二字,劉嵐的手不自覺的伸向沈洋,他們兩隻手緊緊擰在一起。

“作孽啊,早就知道餘妃這個女孩子心很大,我還以為她以後註定了是要幹一番大事業的人,沒想到她竟然膽大包天到這個程度,這個孩子我們收養了,不為別的,只為她餘妃當過我們沈家的兒媳婦,就算是我們沈家為她積點德吧。”

我就怕這一點,見我有些擔憂,劉嵐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大人們的事情和小孩沒關係,我知道你也是好心,我們家沈洋這輩子就這樣了,能有個兒子也不錯,就是不知道這個孩子願不願意?”